学校杂忆一   天涯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古道西风是学校后门那条路。门外坐着一排系围裙戴袖套的修鞋匠，他们知道只有学生的鞋修了又修。我笑称换马掌。
   古道西风的地名并非源于此。 那时我们四人最要好，铭丹，阿燕，玫瑰，我。我们一起逃课，抄笔记，睡懒觉，晚自习后一 起去学校后门的小吃摊吃烤饼和糯米羹，冬天分一碗牛肉面。从后门回来，便牵个长长的一字，哼着歌，从路上伊伊呀呀摇过去，树叶的影子，如一群群黑色的蝶，从我们的白裙上纷扬掠过。

   枯藤老树是学校的大操场，周转一圈石阶，古阶缝里长着一棵棵歪歪斜斜的老榕树。入夜，操场一片黑，树下坐着对对情侣。我们四人找个台阶坐着，仰身看天上的星，操场吹来阵阵小风，有男生在操场中央放歌，听到妙处，操场四周的人便拍手大笑。

   那时也常喝酒，常去一食堂旁的小卖部买上几瓶，小卖部女人要收我们押金。我们坐在宿舍里头拿着瓶碰杯，想着各种理由诸如考试及格帅哥回眸，一边呼“干杯”一边碰，理由无穷的时候半天喝不上一口，举得手酸。有时候不找理由，一声不响，碰一下低头各自喝，喝的是啤酒，喝着喝着便掉眼泪。

   喜欢站在系里小操场上看冬天的落日，挂在树梢，红红的，暖暖的，舍不得走似的。
   有人吹起笛子，与夕阳作别。
   都还记得，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