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的国际博弈格局中看待兽首拍卖

    近日，佳士得拍卖圆明园流失文物铜鼠首、兔首的行为，令成千上万的中国人义愤填膺。虽然最后兽首由我国文物收藏专家蔡铭超以3149万欧元的价格拍下，但随后拒绝付款的声明，又引起国际国内舆论哗声一片。这些文物回到祖国的旅途注定又要充满曲折与变数。在近年中法关系局势不稳的情况下，笔者认为，对待兽首拍卖应该以平和理性的态度去看待，把它当做一堂认识、反思历史的必修课或许更合时宜；切不可在“爱国主义”的呐喊声中，遮盖住历史本身的惨痛和承重，把这场本可以唤醒国民反思历史的教训，演变成一场充满喧嚣的闹剧，或者被某些对中国不友好的国家蓄意利用。

去年，法国总统萨科齐不顾中国人民的感情会见达赖，以及火炬传递过程中的不和谐现象，引发了我国不少爱国人士的强烈反对。法国人正是抓住了中国人民“爱国主义”情绪的软肋，将本身价值并不太高的鼠首和兔首拍卖到天价的不合理地步。正像赵本山和范伟表演的小品《功夫》里拍卖轮椅一样，不买是说话不算话，可掏钱我们却上当了。无奈之下，蔡铭超以天价拍下了这两件维系中国人民感情的文物，却又拒绝付款。

很多人士为蔡铭超的爱国行为大声叫好，认为这是一种有勇有谋的民间智慧的体现。可笔者在钦敬之余，又有一股骨鲠在喉的感觉，因为这毕竟是一场违背商业规则和道德的游戏，属于权宜之计。在我们这个以诚信、法律立国的发展中国家，我们不能用自己的手抽自己的嘴巴，尽管我们面对的并不是公平和正义。也许有人会说，跟强盗讨论公平和正义，是秀才遇见兵。但笔者认为，毕竟火烧圆明园已经过去了近两个世纪，我们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柔弱的满清王朝，我们需要在坚持历史的基础上，以理性平和的大国风范参与到新的“国际博弈”之中，而不能一味任民族主义的情绪激情燃烧。笔者认为，鼠首和兔首，恐怕没有人真正把它们简单地归结为时间的凝结物，而更重要的是把它们看做通向火烧圆明园那段屈辱历史的信使。文物放在哪里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身上所附带的历史信息和文化符号。我们应将文物在时间长河里所蕴涵的历史意义长期记取，并作为我们继续前行的精神资源。再则，我们在落后挨打中，除这次拍卖的鼠首、兔首之外，还有其他更有收藏价值的文物，它们像流浪的孩子蜷缩于世界各地。即便我们这次以天价拍回这两件文物，是不是我们还要花更大的价钱把所有流失的文物一一拍回？这样的成本未免太过昂贵。

这次兽首的拍卖成功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把它当做一堂提醒我们反思历史、振奋前行的必修课学习，并在学习过程中总结追回文物的智慧和经验，以免以后的行为交更多的“学费”。无论最后兽首落到谁的手里，我们都不能以单纯的“爱国主义”或“民族主义”情绪，给某些蓄意制造不友好的国家留下口舌。正像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所学者海纳所说：“未来中国与世界的摩擦还会增多，表达中国的情绪，当然是必须的。但是，要让这样的表达既表达出中国人的关切，又不至于被人利用，却是一门大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