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岁月,命运像似谷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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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电影》走过来的文化历程,心里生出诸多感慨!
1988年1月我进入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至今已二十年。头十年献给《中国电影报》,我为该报主要创办人,一直任《中国电影报》常务副社长兼常务副总编;后十年,献给《电影》杂志,我为该刊创办人,一直任《电影》杂志社社长兼总编,直至今年3月底离任。虽然我有时也调侃自嘲“一线微官误半生”,但是心中却充满感恩,感谢时代感谢师友们给我以机遇让我能展示自己的才情和追求。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和追求完美的人,又是一个安于现实却不懈创造的人。我常对友人言,倘若给我一个公共厕所管理,只要是正所长,而不是副所长,我一定会把我管理的公共厕所改造成五星级,让人真正有如厕如归家的感觉,其舒适度、清洁度和人性关怀度要超过日本的“御手洗”!我是干一行爱一行的人!命运没让我管公厕,让我当了主编,远超过我的预期值。我已大喜过望。记得1999年初夏的一天,电影局局长刘建中找我谈话,要我主编《电影通讯》。那本刊物为电影局主办纯粹的官方刊物,主要刊载业内领导讲话和艺术家创作经验。《电影通讯》为双月刊小十六开本,每期只有薄薄的三十二个页面,黑白印制。每期发行几百份。刘局长说让你当主编,是想让你率先在报刊市场趟一条路子:从此《电影通讯》断奶,主管方主办方不再给刊物投一分钱。我痛快回答:可以。但我清楚,以《电影通讯》的这副尊容行走市场必死无疑。所以我要求电影局给我自主权。刘局长同样痛快回答:可以。不久电影局专门为此行文,《电影通讯》杂志社在坚守主流媒体阵地、坚守宣传国片阵地的前提下,实施自负盈亏自主经营自我约束自我发展。我那时候的处境和心境就像《集结号》中的谷子地,谷子地带领九连弟兄死守阵地,我只有一个兵——编辑王文和,这是我的挚友,是跟我一道从《中国电影报》社分离出来的;没有一分钱办刊经费,只有斗室一间不足十平方米,没有编辑队伍只有一个兵,却要坚守中国电影的宣传阵地。朋友们都认为我“死”定了!处境虽寒酸凄凉,我却有绝处逢生的快乐!我毕竟有电影局给我的宽松政策,那就是我的集结号!我在心中高兴地呼喊:“自由,这个甜蜜的字眼!”
我改造《电影通讯》,着手办的第一件事是更改刊名。《电影通讯》机关刊物色彩太重难以行走市场,我将其更名为《电影》,内隐着更大的文化雄心,任凭业界和市场去体味。更改刊名意味着重新创刊,此举很快得到国家新闻出版总署的批准。那是2000年7月,重新改版、或者说重新创刊的《电影》以新的面目和新的装束出现在业界面前,一时惊艳。
我着手办的第二件事是确定《电影》的发展战略。《电影》办刊经费一分没有,却要施展我的宏图大志赤手空拳打天下,我只能借鸡下蛋借船出海借壳上市。许多朋友都认为我败局已定此路不通,他们看透了我要进行的期刊改革不过是“我办刊他买单”,天上绝不会掉馅饼!我十分清楚我必须给合作方以什么,必须让合作方心理平衡。于是我提出三权换一权的发展战略,即将杂志的发行权、广告权和文化活动经营权交付合作方,以此换来出版经费,确保杂志社独有的一权:编辑权。我将目光投放在我周遭经商的文化朋友之间,我在朋友堆里寻找合作伙伴。我很快就找到了合作者,沿着三权换一权的模式,《电影》杂志浩歌解缆索,雄心去远航。《电影》很快便实现华丽转身风光面世:全彩印制,时尚包装,豪华精美,每期118页,可谓靓丽出场。
我着手办的第三件事,确立《电影》的文化风格、文化定位。全国期刊超过一万份,电影期刊亦是高手云集。《电影》不能再走《电影艺术》的理论路线,也不能效仿《当代电影》的学术路线,更不能东施效颦学《大众电影》的明星路线,必须另辟蹊径。期刊若没有特色便没有存在的权利,于是我确立经典与时尚组合为《电影》的文化模式,以电影时尚风情去占领市场,以电影经典文化去引领市场。同时又为《电影》确立这样一个文化方位:中国电影与好莱坞比拼的前哨媒体/近距离报道/权威性话语。我骨子里渗透着主流意识和主流价值,这是挥之不去如影随形的。我理直气壮地提出《电影》杂志的主旨是:关注关爱中国电影、关注关爱中国电影人、关注关爱中国电影观众。我们将这个主旨醒目地印制在刊物的封面上贯彻在内容中。带着这样的文化装束,《电影》行走传媒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