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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之行小札

(2006-08-15 21:57:58)
分类: 别处的相遇

   13日中午11点40左右,我终于到达了旅行的第一站——苏州。我站在门口四下张望,神志还不是很清楚。这就是“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的水乡姑苏了么?我眼前只是一条陈旧而狭窄的小巷。和同学讨论去处,寻找住处就成为到达姑苏后的第一个棘手的难题。一个老伯迎上前来,点着我们的地图向我们介绍景点。他是骑三轮车的,热情的目的不外乎是生意,但他的热情让我们觉得拒绝都不好意思,便让他先带我们寻找旅馆。
 
 车摇晃着前行,老伯给我们介绍沿路的景点以及路名,我感觉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感觉而已。印象最深的是“干将路”。我们笑问:那么莫邪路在什么地方。不知道老伯是没有听明白还是不知道莫邪是何许人也,这个问题我们一直都没有得到答复,而在地图上也找不到这个路名。所谓的男尊女卑吧。苏州的路名有些怪,习惯在一些标志性建筑后加“前”或者“后”当路名,例如苏州的第一大街观前街,还有诸如司前街,蒋庙街,旧学前,道前街,包衙前,宝林寺前等等。如此种种,平添了雅致与人情味儿。找到住处之后,老伯一直向我们推荐盘门景区,说什么去了此处网师园、留园等小园就不必再去云云。这我倒是不信,即便所有的建筑都能模仿,它也模仿不到岁月。老伯的介绍只可用舌灿莲花来形容,带着些许的好奇我们去了这个未曾听说过的景点。
  
     坐在三轮车上,我们小看了一圈苏州的景致。我所见的苏州与书上所说的略有不同,富庶并不怎么见,而精致在如此走马观花般地游览中也难得彰显。据说苏州的道路是双棋盘格局,我捧着地图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倒是见了车船交映的出行方式。路边有许多卖绸扇绸帕糕点的小铺,真有一种柔美细腻的感觉。街边的房子大多是人字顶,许是为了与园林相映衬吧。“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的说法一点不为过,隔不了数步便见了水以及水上有着各种美丽名字的桥。路大多不宽,有不少路的两边都种上了相抱的大树,分外宁静。当时的天有些阴,而我尚未从通宵的困倦中醒来,便一直当是傍晚,这样的错觉竟至看了手机数次都无法改变。

  盘门景区在城区东南的一角古城墙变边,从外面望进去,兴趣索然。刷的雪白的簇新楼台,细水潺潺的瀑布,还有些什么不看也罢。这样的公园到什么地方都是可以看的。在外面为瑞光塔拍了两张照片,便匆忙地离开了。离开时我还忍不住东张西望一番,生怕被那老伯看到伤了他的心。
   “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我们按图索骥,一一走了拙政园,狮子林,留园和网师园。苏州的园林有别于北方皇家园林的恢弘气势,它们所体现的多是一种人文内蕴。几竿修竹,半壁粉墙,便是那些失意文人的精神寄托,兴致所在。苏州的这些名园说是居所,毋宁说是避世之处。那些失意的官吏在富庶又相对安宁的江南修建居所,“闭门即深山”,他们深谙“大隐隐于世”的道理。他们躲进工巧的园林,满足自我的欣赏需要,自成一统。乐乎?忧乎?后人如何知道呢?他们退隐而心有不甘的情绪在这些园林的名字中就有体现:沧浪亭,有屈原之志,而同里有个退思园,“进思尽忠、退思补过”。至于有什么总结,后人亦不得而知。

   “拙政园”之名得于取西晋潘岳《闲居赋》“筑室种树,逍遥自得,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馈,……是拙者之为政也”之意,暗喻自己把浇园种菜作为自己(拙者)的“政”事。园建成不久,王献臣去世,其子在一夜毫赌中,把整个园子输掉。而后几易其主又几经修缮,终成今日令人叹为观止的苏州四名园之首。

  拙政园的面积是四园林之首。内有曲径风荷,塘榭回廊,极尽精致。一些回旋曲折的水廊凌波而过,闲适雅逸,另有一些容深藏幽的小径和小园,引人入甚。在拍照时,我最喜欢琵琶园一景,小小的圆门藏着亭子的飞檐一角,走来走去找最佳的拍摄位置,不亦乐乎。据说此园是大观园的前身,看着那些水榭楼阁的名字,依稀得见宝玉大观园试才题对额的情景。这些名字怕多是名出有典,可惜我能说上的是少之又少。案几座椅间,隐约有当日紫砂壶口氤氲水气,花径柳岸处,仿佛听闻那时婉转如水的弦索歌声。曾经为拙政园规划的文征明业已作古,而他栽下的紫藤依然葱郁如初。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呵。

  夜晚,我们逛了苏州城内最热闹,最负盛名的观前街。这条街位于玄妙观前。玄妙观初建于西晋,最初名为真庆道院,经三次易名方有“玄妙观”,取老子《道德经》中的说法:“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观内曾遍植桃树,桃花盛时,落英缤纷,故观前街又有一名曰“碎锦街”。莫说今人,即便在明清,也鲜为人知了。由于信徒甚众,玄妙观日见世俗,周遭的商业氛围也越来越重,观前的一条街成为商家必争之地。玄妙观的宗教色彩日益淡去。在热闹的观前街上走,路过玄妙观时,风中隐隐传来三清殿上的铜铃声,我回首望去,耳边除了人群的嘈杂一无所有。怅惘不已。

  在观前街吃了苏州的小吃,桂花糖藕,咕唠肉,酸梅汤等等,真正领略了苏州的甜。这甜简直是要将人腻死,感觉所有的器官都被粘在了一起。连小笼包都带着酒香的甜。承受不起这样的甜,第二天一整日都没有了吃饭的兴趣。

  休息了一晚后,继续看苏州的园林。坐游1、游2,看路上的人。苏州的男人、女人们大多清秀,眉眼很干净,女孩子的妆淡淡的,不露声色,是我喜欢的那样。
  
   先去狮子林。狮子林是因园内众太湖石状似狮子而得名。太湖石有四大特点:“瘦、绉、漏、透。”这是路过一个旅游团时听导游说的,仔细看看的确有那么点感觉。狮子林是元代园林的代表,园内有一真趣亭,据说是乾隆真迹。在其边上有太湖石垒的假山,乾隆在里面转了两个时辰方才走出,出来以后龙心大悦,感叹道:“真有趣。”乾隆都说有趣,我如何能不去玩玩。在石山内转着,沿着石阶山洞上上下下,眼见就要走出了,然而峰回路转,又回到了曾经走过的路上,果然是个迷宫。因为赶时间,我找了一块较矮的石头直接跳了出来。那时苏州正下着小雨。在雨中穿梭,所有的景色都有着迷蒙的烟色。狮子林中大小狮子无数,在我看来最有趣的当属一个小庭院里“狮子看牛吃螃蟹”一景,庭院靠后处有一神似狮子的太湖石,而庭院边上有一头神似牛的太湖石,牛前的地面上有一只没了脚的螃蟹。这与苏州的一句民谚有关:“牛吃螃蟹——一般一般。”这小小一景足以体现中国的传统——自谦。
 
  留园是朋友子赐重点推荐过的园林,回来后和他谈起留园他依然向往不已,听他的口气是恨不能有这么座园子终老一生了。留园坐落在苏州阊门之外,始建于明代万历年间,是徐泰时的私人花园。明末清初时,它已荒废。留园比前两个园林都小,由于游人稀少,愈显清冷。同学在一边拍照,我沿着一条无人的长廊而上,幽静,寂寞无端。落叶在房檐上,添了几层落寞的秋色。鸳鸯厅及它外面的一块名为“冠云峰”的太湖石是游人最多的地方。鸳鸯厅的前后厅看似相仿,其实大相径庭。一边是男厅一边是女厅,女厅要比男厅逊色不少,如屋上的大梁,男厅雕花,女厅则是朴素的圆木,男厅地板的方砖明显大于女厅,男厅门外的景色远胜于女厅等等。我站在两厅之间,前前后后地看这壶中乾坤,乐此不疲。而“冠云峰”则是留园的镇园之宝,是最大的太湖石。而冠云是一位女子的名字,那里也许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只是我无法知道。

  虎丘的胜景在剑池,不过那里的人实在太多,我挤在人群里听一个导游讲完了剑池的故事,便悻悻地离开了。我总是害怕人多的地方。虎丘的云岩寺塔为虎丘平添了肃穆与苍凉。在去苏州之前,我便听说过对虎丘的盛赞,据传那里风景之美号称“三绝”,游山之胜誉为“九宜”,是“吴中第一名胜”。也许是一上午连赶三个景点的缘故,那时我累地连说句话都困难,再美丽的景色也无心观赏。但是当我看到那座严重倾斜的石塔时我还是深深地为之震撼。这座石塔,墙体已衰败,班驳一片,石缝里长出茂盛的野草,与石塔日薄西山的萧条对比鲜明。塔身的倾斜已令人担忧,我尝试用相机记录它的全貌,但它实在太高。我坐在塔下,有一、两只鸟在塔顶飞徊,风骤雨斜,鸟被吹的摇摇晃晃,难以靠近塔顶。苍灰的天空下一片苍茫,我所坐的一边渺无人迹。那时,泪差点涌出来,心里可以容下无比的悲伤,却容不下半分苍凉。今日的斜塔,也许明日就踪迹难寻了。在下山的路上看见一块试剑石,齐展展的一条裂痕宛然在石间。边上的介绍说这是干将试剑时留下的,真乎,假乎,不可考,不必考。
 
  终于来到了寒山寺。我相信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那首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寒山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方,知道的人怕是不多。同学问:“它在山上吗?”我胡乱地应着,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蓦然想起该寺得名于天台高僧寒山、拾得主持过后,与山没有任何关联,只是一座在平地上的长方形精巧的江南寺院。在寒山寺的侧墙边听到了钟声。不若书中所写的那样孤寂响亮,这不是主持亲自登楼敲响的那一百单八声迎新钟声,这只是凡夫俗子们的好奇而已。每隔一小段时间便有三声钟声,压抑而且微弱。“试看脱胎成器后,一声敲下满天霜。”古代的钟鼓楼是晨昏报时之用,而依照佛家的说法,是觉人灵性,上振天宫,下闻地狱的大音法器。而如今,这三两声声的钟声令我丧尽了游赏寒山寺的心情,想想自己的心境实在是不够平和。寒山曾问拾得:“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回答:“只要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一问一答间,中庸平和的宽恕之道已跃然在目。我听明白了却无法做到,所以拾得是高僧,我是俗人。枫桥红叶,渔船灯火已归止于现代文明仓促的足下。张继风流诗犹在,诗里寒山不经传。也许我是真的累了,竟至败兴而返。
 
  走进网师园时已过五点,而它的关门时间是五点半。园内不见人迹。它小,面积尚不及拙政的六分之一。但小中见大,布局严谨,主次分明而又富于变化。庭院多而不显拥塞,山池小却不见局促,精巧幽深。园内已几乎没有游人,宁静安详。若能有这样一个小园安享天年,堪称人生幸事。在池边看景,贪恋景致结果一脚踩入了石板的间隙,一交坐到了一丛灌木上。赶紧拉住身边的石板,由同学扶着起来。我向后一看,那丛灌木原来只是从池边的石缝中探出来,下面就是池水。半晌无语,是被吓着了。

  走出网师园,苏州之行已然结束。心中怅然。紧赶慢赶地看景多少有些败了游兴。但,终也不虚此行。写下这篇小札时我正听着从苏州带回的昆曲。江南丝竹轻拢慢捻,唱词精雕细琢,唱腔迂回百转。昆曲的过分雅致曾被李渔评点:“字字俱费经营,字字皆欠明爽。此等妙语,止可作文字观,不可作传奇观。”昆曲如今是惨淡经营。它是深院雅宅中的小曲,委婉而又晦涩。若非看着唱词,我根本听不明白唱的是什么。一字一字,绵延无际。

  写到此处尚未将我眼中的苏州写尽,但已不愿再写。无辜的苏州承担了我回校后的糟糕情绪,实在是委屈它了。

                                                      初稿于2002-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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