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研究生的海外生活
(2012-12-06 12:5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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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研究生的海外生活
问:你过去在国内哪所学校读书?什么时间来到斯坦福?通过什么途径来的?学习费用多少?
答:我在中国人民大学读的本科,专业是国际关系。2009年本科毕业后,我申请到斯坦福大学攻读国际政策研究的硕士,之后又在斯坦福继续攻读政治学的博士,方向依然是国际关系。斯坦福是著名的私立大学,一年学杂费4万多美金,加上住房生活等总费用超过6万。尽管费用昂贵,学生有机会通过担任研究助理或者助教赚取奖学金。博士期间的学费及生活费全部由学校负担。
问:你读的是什么专业?学制如何?
答:我在斯坦福大学攻读政治学博士,具体方向是国际政治经济学和比较政治学,现在是第二年的博士生。美国的博士的学制因不同专业而异,一般5年左右毕业。
答:我在初入大学后就定下出国的打算,最早是源于父母的鼓励。他们在教育系统工作多年,深知交流和镜鉴的重要性-即使“拿来主义”,也不可一棍子扑死的。自己大学修习的又是国际关系,研习的主体是自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以降的国际游戏规则,就更有出国深造的理由了。
抛却这些缘故,选择出国更多的是源于一种观念。这种观念可用一句英文谚语概括:"衡量生命的尺度并非呼吸的次数,而是那些让你屏住呼吸的时刻(Life
is not measured by the number of breaths we take, but by the
moments that take our breath away).
时间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都是逝者如斯,白驹过隙;但人可以选择如何驾驭时间。从来认为,出国和所谓"成功"、"幸福"都没有任何必然关联,但视界能为之拓展。生命或许能因为这个选择更为丰盈吧。
这个选择也源于自己的一些阅读体验。中学的时候读了林达的《历史深处的忧患》和《总统是靠不住的》,讲些美国政治制度及其历史渊源,觉得有意思。后来看到著名的“李约瑟难题”:中国的政教分离、选拔制度、私塾教育和诸子百家为何没有在同期的欧洲产生?为什么中国社会孕育不了近代科技?听来振聋发聩。于是就想出去看看导致这些问题的文化和制度差异。
问:每天大致的学习安排?
答:在斯坦福这样的名校攻读博士意味着每天都非常“充实”,不论深夜还是周末,往往都有工作要完成。比如上一门博士课程,一周需要读几百页的文章,还要写小论文和总结——这样的课程一个学期需要上两三门。这样的课业量让人没有办法清闲下来。
问:来到美国之后,最大的感受是什么?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答:首先是“中国热”。记得希拉里自传《亲历历史》里的一个小片段,希拉里幼时曾和弟弟试图从自家后院掘土,挖出前往中国的通道。或许正因为“遥远”是传统西方的中国印象,所以俩黄口小儿愚公移山式的壮志被母亲大加鼓励,亦被成年后的希拉里视为其母学前教育的独到。西方的中国印象还有什么?雕梁画柱的大都建筑,能燃烧的神奇黑色石头(马可波罗游记中提及,应该为煤);马噶尔尼的铩羽和中国皇帝的昏聩;长辫、黄包车、着旗袍的上海女人;严重无视重力的飞檐走壁和竹林打斗,革命口号下的集体无意识;在短时间内完成“航空母舰在硬币上转向”的改革开放,汇率控制、人口红利均难以尽解的经济奇迹。
在国内时,对国外学界的“中国热”已有耳闻,然而到了国外才真切感觉到中国是个绕不开的话题。在上一门seminar,项目主任每周请一个有建树的教授讲自己的研究。无论是讲发展、民主、情报甚至阿富汗,中国都是除了美国以外被提频率最高的国家。不论G2在现实制度化的路上还有多远,至少从直观上,G2的话语体系已开始构建。听一个斯坦福商学院的同学说,某次上课,由于教授提及中国经验太多次,竟然引起台下的学生抗议,足见“中国”已经成为一个热点话题。这让我自豪;然而,中国虽“热”,在美国人的话语中依然作为“异己”、“非我族类”出现。如何让美国人更了解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仍然是个大课题。
其次明朗化的竞争。我感觉美国学校和学生之间的竞争是非常明朗、铺在台面上的。我感觉美国在刻意地培植这种竞争关系,由此保持商业社会的活力;但又在竞争的同时遵循规则,保持透明。在美国,许多大学都有“瑜亮情结”-尤其在同城、名气相抗衡的学校之间。比如斯坦福的“对手”就是车程不到1小时的伯克利。每年斯坦福和伯克利的橄榄球比赛被称为“Big Game”,总是焦点。Big Game前夕,斯坦福的Green Library的正面悬起一幅很大的布条,上面用红色写着“Beat Cal”(击败伯克利)。还有那著名的葬熊(熊是伯克利的象征)仪式:一群斯坦福学生煞有介事地穿黑衣,抬棺材,穿过大半个校园。高潮是把棺材里的玩具熊刺上喷泉的尖顶,喷泉的水随即变成血染的风采,持续一周不变。每年比赛开始的时候,红色(斯坦福)和蓝色(伯克利)的衣服各占据半壁江山,还有不少老校友回来观看比赛。尽管比赛时双方情绪激动,不论胜负退场井然有序,不见纷争。
问:今后毕业后的计划?
答:希望能留在大学任教,并且发挥专业所长,从事国际政策分析,为相关部门提供咨询。
问:国内大学同国外大学最大的不同、区别在什么地方?
答:每个大学都有种专属气质,很难一概而论。国外大学中我只了解斯坦福,就拿我了解的部分略谈一二。我觉得斯坦福有种非常特殊的“精英反精英”的气质。这所昂贵的私立大学有西班牙式的恢弘建筑,有棕榈大道,有马场,有高尔夫球场;但这里神色匆匆的学生往往衣着随意,套头衫或T恤加身,凉拖一双,全没有其他欧美名校横溢的贵族气。那写过《历史的终结》的著名学者福山在新书发表会上也只是一身半正式西装,并不系领带,开讲前还不忘调侃这身行头,说是斯坦福的随意纵容了自己的衣着。其实福山真是“小题大做”了,他的“叛逆”离上限还差得远。美国的万圣节有穿奇装异服的习俗,结果学生们发现自己编程课的教授在这一天也穿成了星战里的杰达武士。这就是这个校训叫“风吹”的学校。学校气氛轻松、随意,这样的环境孕育了良好的学术讨论以及合作。
斯坦福大学还有一个特色是,在这里,“象牙塔”的概念被淡化了,学术和业界的联姻很普遍,也很成功,学生中的创业潮从未退汐。比如谷歌的两位创始人谢尔盖-布林和拉里-佩奇就是在斯坦福攻读计算机博士期间退学创立的公司。斯坦福的中国学生中也笼罩着浓重的创业气氛,这里有专门的中国学生创业组织,经常邀请著名的华人投资家、企业家来做讲座。现在在国内非常火爆的“聚美优品”就是斯坦福的中国学生建立的。
问:你的人生格言是什么?
答:我喜欢苏格拉底说的话:“我唯一知道的事就是我一无所知”,这能时刻提醒自己谦冲自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