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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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书签刚好是杜甫草堂的,是巧合,因为我平素里就是用这个书签最多。
我从年轻人那里学到了一个词,“梦校”。我的梦校大概是南大,这是十多年前才发现的。
如果我读高中时,去过武大厦大,我肯定把书包里的小说扔了,赶紧背书去。
如果我在华师时,听过莫砺锋的讲座,我会把闲书或扑克牌扔了,去考南大文学院的研究生。所以人需要眼界,这样才会有目标。
在2008年,我在《百家讲坛》上看到南大教授莫砺锋讲《诗歌唐朝》,为了让小贝受一些传统文化的熏陶,所以我带着他一起看。这种通俗讲座,内容虽然浅显,但莫砺锋儒雅的风度,温和的语调,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后来我听了所能找到的所有莫砺锋诗歌讲座,又买了这三本书。
《程千帆古诗讲录》是根据学生们的上课笔记整理的。开篇是1979年2月,第一课就“丑话讲在前面”,强调多读多背,不背熟三百首,不能毕业。我暗自思忖,像我这种记性不好的,看来还读不了中文系。程千帆也比较了李杜的诗,说杜甫经过安史之乱后,能够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而李白后期的诗,不能明确看出社会的烙印。“李白诗大多数是指出哪些东西是生活中美的,是值得人爱好、追求、向往的,那也就是批判那些不值得追求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李白不写人民的痛苦生活,而人民同样热爱他的诗的原因。这是积极浪漫主义的力量,在最广泛的范围内指出生活的美。”
程千帆是莫砺锋的老师,1936年毕业于金陵大学,南大文学院古典文学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离不开这位祖师爷。我记得有一次听莫砺锋讲到他的师尊,说程千帆教授在武大一直被闲置,让这位“大右派”当资料室管理员。到1977年了,武大还是很左,强令程教授退休,成为街道上的一个退休老人。而南大当时的校长很有胆识,派人来武汉把程先生请回南大。——我想,不是当年的武大很左,是整个湖北这些年都很左。
程先生的夫人沈祖棻也是一位研究和写作格律新诗的大学者,有“当代李清照”之称。程先生和夫人,像陈寅恪和唐筼,是能够夫妇唱和的。
《莫砺锋讲杜甫诗》,有些篇章看了两遍,现在我对历史上宋清两朝十几种杜诗注本都有些了解。我还知道了钱谦益和朱鹤龄注杜之争,还知道了汉语词典里收录的成语“阮囊羞涩”,注释说出自《韵府群玉》,而实际上这是“千家注杜”中的一部伪苏注虚构的典故,也就是说,这个成语是伪苏注杜撰出来却流传至今的。可是知道这些对一个马列老师有啥用处呢?
莫砺锋说,读杜甫的诗,我们绝对不能只读“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我们也不能只读“三吏”“三别”,你如果想好好地读一遍杜诗的话,那么请你先读《(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先读《北征》,再读《秋兴八首》《诸将五首》《咏怀古迹五首》,这些都是必读的杜诗。
《莫砺锋讲唐诗课》虽然有四部分,但该书的主要内容在第三讲,是30篇“名篇小扎”,写的是唐诗的读后感,他称为札记,文字也不是很长,每篇大约两三千字。这跟我写读书笔记差不多啊,我估计这几年写的也有30篇了,只不过我一写,我们院长就心惊胆战,他老担心我写着写着成了方fang。
我前些时看《习……七年知青岁月》,想找一个陕西的普通县看一下,当时没有明确的方向,现在却有了目标:陕西富县。这是“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的鄜州,是《北征》和《羌村》的鄜州。——当然,如果给公款,我也愿意去一下富平县。
南大三书,让我对杜甫和杜甫诗有了更深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