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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窗幽记》新注

(2007-01-03 05:17:16)
《小窗幽记》新注
               
                [明]陈继儒 辑
                   
                   许贵文 
 
 
 
   :从现在开始,我将在我博客上陆续发表我所著《〈小窗幽记〉新注》,这对于博友们阅读这部明人的著名清言小品集或许能有些帮助。
    2006年4月,我的博客刚开博时,我曾经发表过《小窗幽记浅论》一文,那是我多年读《小窗幽记》的心得体会。现在我把这篇文章作为我的《〈小窗幽记〉新注》的自序,重新发表在这里,供大家参考,同时也欢迎大家批评。(以后大家阅读时,可以在我博客首页“我的文章专辑”里点击〈〈〈小窗幽记〉新注〉〉)
 

 

《小窗幽记》浅论

 

许贵文

 

一《小窗幽记》与《醉古堂剑扫》

上个世纪末(1999年),我买到一本吉林文史出版社出版署名陈继儒著、黄浩评译的《小窗幽记》(以下简称“吉本”),读后被这本书的内容深深吸引,从此对这部古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时我认为它确是一本奇书。清人陈本敬在《序》评价说:这部书“泄天地之秘笈,撷经史之菁华,语带烟霞,韵谐金石。醒世持世,一字不落言筌。挥麈风生,直夺清谈之席;解颐语妙,常发斑管之花。所谓端庄杂流漓,尔雅兼温文,有美斯臻,无奇不备。”它具有十分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底蕴,尽管由于时代的局限,有些内容需要我们今天批判地接受。纵观全书,说它是“晚明清言的集成之作”是恰如其分的。

后来,我发现“吉本”讹误颇多,便又陆续购买了几种版本的《小窗幽记》。如江苏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的(以下简称“苏本”),暨南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的(以下简称“暨本”),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的(以下简称“晋本”)等等。参照阅读,收获不小。2004年,我在书店偶然买到一本岳麓出版社2003年版明陆绍珩纂辑的《醉古堂剑扫》。读后令我十分惊异的是,书中的内容都是《小窗幽记》中语,所不同的是:我所见到的各种版本的《小窗幽记》内容都是十二卷1500条左右,各卷标题都是一个字,如醒、情、峭、灵、素等等;而《醉古堂剑扫》只有十一卷共815条,第十二卷被删除,各卷标题变成了三个字,如醒世篇、情关篇、峭直篇、灵性篇等等。由于我在权威刊物上看到有的研究明清清言小品的学者,是把陈继儒的《小窗幽记》和陆绍珩的《醉古堂剑扫》作为两本书分别评介的,加上自己以前对《醉古堂剑扫》又一无所知,我便怀疑后者是伪书,并斗胆致函出版社提出质疑。关于《小窗幽记》和《醉古堂剑扫》的关系,出版社在给我的复函中说:“《小窗幽记》是陈继儒在博览群书之余将书中的名句分类汇编而成,而《醉古堂剑扫》在采用书目中就列出了‘小窗五纪’(许案:当是《小窗四纪》),因此,《醉古堂剑扫》可以说是分类参考了《小窗幽记》的各部分内容,因此两书有文字相同、类似的情况。”“《醉古堂剑扫》是将《小窗幽记》按自己的理解,有所增改”,“可视为读书笔记看”。

出版社的“说明”对我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正在这时,我看到了中州古籍出版社2005年出版的《小窗幽记》(以下简称“中州本”)的《前言》,此书的注译者清风先生考定,《小窗幽记》即是清人作伪的《醉古堂剑扫》。论者考证详赡,言之有据,我便在认识上来个180度大转弯:由怀疑《醉古堂剑扫》是伪书,变为认同《小窗幽记》是伪书。除了清风先生所论证的理由之外,我在阅读《小窗幽记》过程中还发现以下几点能够证明此书不可能是陈继儒(1558-1639)所作的证据。其一,陈继儒作为晚明一位著名的作家,他不可能从同时代作家的清言小品集中那么大量地集中地撷取成句。据不完全统计,《小窗幽记》中约有120多条是从洪应明《菜根谭》一书中采录的,仅卷一就采录了30余条;约有120多条是从吴从先《小窗自纪》中采录的;有几十条是从屠隆的《娑罗馆清言》和《续娑罗馆清言》中采录的;有一些出自李鼎的《偶谈》,而该书是已经收入陈继儒所编辑的《宝颜堂秘笈》的。其二,陈继儒也不可能从他的晚辈作家的作品中撷取成句。象张岱,生于明万历二十五年(公元1597年),卒于清康熙十八年(公元1679年),比陈继儒小40来岁。考《小窗幽记》中采录有张岱《陶庵梦忆》一书中名句。而《陶庵梦忆》是张岱在他的晚年,即在入清以后,他在国破家亡之后,用“梦忆”来追念乡土和故国的,流露了他对清朝统治的不满和对乡土和故国的追念。而这时陈继儒已经年过七旬,风烛残年,他怎能够纂辑《小窗幽记》,又怎能从张岱的《陶庵梦忆》中采录佳句呢?象袁崇焕(1584-1630),比陈继儒小26岁,冯梦龙(1574-1646),也比陈继儒小16岁。冯梦龙编辑“三言”是在天启年间(1621-1627),此时陈继儒已经年近七旬。凌濛初(1580-1644),他的“二拍”是崇祯年间(1628-1644)编写的。此时陈继儒已是垂垂老矣了。这些人都是陈继儒的晚辈,尽管也是名家,但陈继儒若从他们的书中采录成句,从年龄与时间的角度来看,是不大可能的。其三,陈继儒更不可能把他自己几部著作中的成句拿来“炒冷饭”。《小窗幽记》从陈继儒的《岩栖幽事》、《安得长者言》、《太平清话》、《读书十六观》、《茶董序》等书中撷取约40余条名句,仅从《安得长者言》中就集录了20余条,而多数成句又都作了改易,尤其是把原文中表明出处的词语删去,陈继儒大概不会如此不讲究文风。所以我认为清风先生的考证结论是可信的。现在,有的资料上开始标明《小窗幽记》即陆绍珩《醉古堂剑扫》,看来这一结论已经逐渐为学术界所承认了。

 

二《小窗幽记》的纂辑方法

我认为,研究《小窗幽记》(即《醉古堂剑扫》,以下凡称《小窗幽记》即含此意)的纂辑方法,追寻陆绍珩在中国传统文化的艺苑中跋涉的足迹,可以洞悉他编辑这本书的心路历程,从而能够比较正确地估价这本书的价值。《小窗幽记》博采群书,上起先秦,下迄明末,凡儒释道诸子百家,诗词歌赋以及各种体裁的文章和杂著无所不包,锐意穷搜,千锤百炼,聚敛而成。纵观全书,其采取的纂辑方法可归纳为六种:

第一种是原文照抄,即抄录法。如卷五第38条(本文所引《小窗幽记》条目及原文均见中州本):“肝胆相照,欲与天下共分秋月;意气相许,欲与天下共坐春风。”就是从明吴从先《小窗自纪》一书中抄录的。用此法纂辑的内容在全书中占的比例不小。偶尔也有在抄录时不辨讹误疏于校勘者,如卷十第88条:“李太白云:‘天生我才必有用,黄金散去复又来。’又云:‘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豪杰不可不解此语。”“又云”两句并非李白句,而是出自杜甫《江上值水如海势聊短述》诗。这一条也是集自吴从先《小窗自纪》的。本是吴氏之误,陆绍珩不辨,照抄致误,以讹传讹。

第二种是掐头去尾,即删节法。掐头例,如卷五第41条:“会心处,翳然林水,便自有濠濮间想,不(案不字衍)觉鸟兽禽鱼自来亲人。”此条语出《世说新语·言语》,删除了原文开头“简文入华林园,顾谓左右曰”二句。去尾例,如卷五第34条:“文章之妙,语快令人舞,语悲令人泣,语幽令人冷,语怜令人惜,语险令人危,语慎令人密,语怒令人按剑,语激令人投笔,语高令人入云,语低令人下石。”此条出自明吴从先《小窗自纪》,删除了结尾三句:“是谓骇目洞心,不在修辞琢句。故曰鼓天下之动者在乎神。”此法运用颇多。

第三种是抽筋拔骨,即摘要法。从原文中摘取精华之语句,以成新句。如卷五第35条:“溪响松声,清听自远;竹冠兰佩,物色俱闲。”此条语出《小窗自纪》,原文为:“雅乐所以禁淫,何以溪响松声,使人清听自远;黼黻所以御暴,何如竹冠兰佩,使人物色自闲。”摘出十六个字作为一新句,意在使之语言更简练,句式更整齐。

第四种是改头换面,即改易法。对采集来的名言警句或改一两字,或改一两句,参以己意,即所谓“以成句就己意,或以己意改成句”是也。例如卷五第100条:“挟怀朴素,不乐权荣,栖迟避陋,忽略利名,葆守恬淡,希时安宁,晏然闲居,时抚瑶琴。”此条语出《周易参同契·魏真人自序》,原文是:“(郐国)会稽鄙夫,幽谷朽生,挟怀朴素,不乐权荣。栖迟僻陋,忽略利名。执守恬淡,希时安宁,晏然闲居,乃撰斯文。”魏真人即东汉魏伯阳,生卒里居不详。所撰《周易参同契》为道教早期经典。此段文字本是魏氏自叙身世及撰写此书的缘由的。陆氏摘录其中八句,略作改易,特别是改“乃撰斯文”为“时抚瑶琴”,将作者的原意隐去了,使文意变成一个隐者逸士闲居生活的写照了。这显然是为了服从该卷“素”的主旨的需要,是改古人成句以就己意之显例。

第五种是大卸八块,即割裂法。陆绍珩在采录编辑过程中,将古人许多精美的佳作加以割裂、肢解,然后散入各卷。这也是为了架构全书服从各卷内容的需要。但这无疑破坏了原作的整体美。如南朝陈徐陵的《玉台新咏·序》是一篇脍炙人口的美文。陆氏将该文绝大部分内容分解为若干条散入各卷之中。北周庾信的《镜赋》也堪称佳作,陆氏也把它肢解为若干条。明程羽文《清闲供》中有一段文字是讲古典园林造景艺术的,对后世影响颇大,陆氏将其分为三条,编入卷五两条,卷六一条。还有晋陶渊明的《与子俨等疏》、唐白居易的《庐山草堂记》等等,都受到这样的对待,此类例子颇多。我认为此法不可取。

第六种是串连重组,即翻造法。此法是将古人或时人、一人或几人作品中的成句加以串连,稍参己意,以成新句。如卷五第37条:“存心有意无意之妙,微云淡河汉;应世不即不离之法,疏雨滴梧桐。”“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是唐代诗人孟浩然诗之残句,原本是写景状物的,将之与处世为人的议论语串连在一起,意思就改变了。而且把散文与诗句重组在一起形式活泼了,也显得别有韵味。这不是陆绍珩的创造,明代清言小品作家均善用此法。如卷七第7条,集自吴从先《小窗自纪》一书:“春夜小窗兀坐,‘月上木兰有骨,凌冰怀人如玉’,因想高季迪‘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二语,此际光景颇似,不独咏在梅花。”(陆氏集录时删去了尾句“不独咏在梅花”)这里吴从先使用的就是翻造法。他将“月上木兰有骨,凌冰怀人如玉”两句与明高启《梅花诗》中“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两句,以廖廖数语串连起来,翻造成为新句。翻造得好的当数眉公陈继儒。如《小窗幽记》卷五第45条曰:“客过草堂,问:何感慨而甘栖遁?余倦于对,但拈古句答曰:得闲多事外,知足少年中。问:是何功课?曰:种花春扫雪,看箓夜焚香。问:是何利养?曰:砚田无恶岁,酒国有长春。问:是何往还?曰:有客来相访,通名是伏羲。”此语集自陈继儒《岩栖幽事》(陆氏作了删改,原意未变)。陈氏把唐许浑、宋唐庚、宋贺章等人的诗句串连在一起,翻造成新句,描绘了自己隐居山中的生活情景,既简洁又有情趣。在《小窗幽记》中翻造法纂辑的条目颇多,而大多改变了原作品的原意。

有时上述几种方法是交错使用的。

根据陆绍珩的纂辑方法,我认为《小窗幽记》(即《醉古堂剑扫》)确实堪称是晚明清言小品集的集大成之作,但对其学术价值也不能估价过高,称之为“文史经典”似为过誉。因为如上所述,所采录的大部分内容经过加工改变了原意,已经不具经典意义和价值。就《小窗幽记》的体裁来说,现在学术界一般都称之为清言小品,也有称之为笔记小品的,这比较切合此书的实际。有的说它是散文随笔,似不确。有的提出书中有多少属于纂辑者自己的东西,我认为,纂辑者,即陆绍珩编纂此书功不可没,他给我们留下的这份文化遗产是相当可贵的,我们要很好地继承。但是,就书中的具体内容,你说有多少东西是属于他自己的,从著书立说的角度来看,我看是不多的。我认为如果我们进一步考辨书中各条内容的出处,再进行比较,我相信我的看法是会得到大家的认同的。此外,我们还要充分看到由于该书不注出处,也大大地影响了它的价值。(下转“三、〈〈小窗幽记〉〉最大的缺点是不注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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