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酒学佛有酒学仙”出处略考

许贵文

陈洪绶行书对联“无酒学佛有酒学仙”句，出于何处？

此语始见例是明陆绍珩《醉古堂剑扫》（《小窗幽记》）。其卷十一曰：“酒能乱性，佛家戒之。酒能养气，仙家饮之。余于无酒时学佛，有酒时学仙。”陈洪绶联句当本此。

时下，不少人写文章引用此语时，或说清郑板桥如是说，或说明陈继儒如是说，或说明陆绍珩如是说等等。皆不确。

张立《平常谈之钱眼观禅》（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云：“郑板桥论酒，还有很精辟的话：‘酒能乱性，佛家戒之。酒能养性，仙家饮之。我则有酒学仙，无酒学佛。’”谓此语是郑燮所说，未知何据，检《郑板桥集》未见之。如果是郑氏所说，也是用前人语，文字上略作改易。因为郑板桥生于1693年，卒于1765年。早在1624年，《醉古堂剑扫》就问世了。

谓此语为陈继儒所说，亦非。因为《小窗幽记》虽旧题“眉公陈先生辑”，但《小窗幽记》实是《醉古堂剑扫》被清人作伪之书。（参见清风《〈小窗幽记〉前言》和拙文〈〈〈小窗幽记〉浅论〉〉）〈〈醉古堂剑扫〉〉一书虽然从陈继儒《岩栖幽事》《安得长者言》等书中采录若干条成句，然此语是否出自陈氏尚不详。故还不能说是陈语。

此语当是陆绍珩采录前人成句。出处尚不详。一说出自宋苏轼诗（文）。如清人秦子忱著《续红楼梦》第二十八回《传大道妙玉离太虚  证仙缘惜春成正果》云：

宝玉笑道：“四妹妹，你就不记得苏东坡的诗：‘酒能养性，仙家饮之’，我恭贺你一杯。”

苏轼究竟是否有此语，待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