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还没有起床,电话铃声即已响起。夫人拿起电话,原来是在外在读书的儿子打来的,听到是儿子,就问儿子有什么事,儿子说,今天是母亲节,打个电话问候一声,祝她母亲节快乐。而且嘱咐夫人,也去看看她的母亲。
儿子是独子,虽然也到了二十岁,可是,他从小学读到中学,再到大学,直到现在,在我眼里,仍然是毛孩子一个。有时候也产生这样的感想,孩子小的时候,我们很是喜欢,也想关心他一下。可是因为工作关系,从早到晚,能够和他在一块的时间就少得很。作为父亲,对于儿子的关心,最大莫过于为他提供物质保障,要说专下心来关心一下他的学习,关心一下他的成长,父子们坐下来聊一下学习和人生,这却成了一件奢望的事。等到发现儿子长得比我高了,身体比我健壮了,嘴唇上长出了细细的绒毛,我这才发现,儿子长大了。于是,一种莫名的遗憾和惆怅升上了心头:儿子长大了,我对他的关心太少了;父子间虽然感情如初,却是少了他儿时的那份童贞,言谈举止间带上了少年长成的成熟。有时候也想,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倒宁愿让儿子再回到从前:抱着他,背着他,拉着他,用自行车带着他,享受其乐融融的人间天伦。
儿子的电话,使我更加感受到了他的成长。他知道关心家
人,知道关心别人,总是喜欢为别人做些事情。从上高中时起,他通校,别的同学有什么事,总是喜欢委托他代为办理。而他也总是乐于为同学服务。在公交车上,他也能够为没座的老人和妇女让座。虽然在我眼里总拿他当个孩子,什么事都象个老太太一样,千叮咛,万嘱咐,总怕有什么说不到,恨不得什么事都替他去做。就是在上大学报到的时候,他的包裹我也抢着背。每到此时,朱自清先生《背影》中所描写的父亲的形象就出现在眼前:也许在儿子眼里,我就是那形象吧。现在,他的一个电话,让我看到了他的成熟。在高兴之余,我想,对于儿子的最大期盼不就是能够自食其力,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吗?
今天是母亲节,这个节日始于何时、有什么来历、有什么讲究,我并不清楚,但是,我却觉得这个节日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一个节日。儿子的来电,让我增加了对于这个节日的重视,也勾起我对于母亲的回忆。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除了自己的名字外,也不识多少字,一生辛勤劳作,受人尊敬。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总是风风火火,为了生产队里的活计,她从不计较。父亲当过队长,而母亲从没有干过轻松的活计,沉锄大镢,重脏苦累,什么样的活都干过,不但没有因父亲的队长而轻松,反而承受了更多的责任和负担。在家庭中,伯母是操持家务,母亲是外出劳务挣工分,但是,母亲和伯母在一个锅里吃饭三十年,老妯娌二人从没有红过脸。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在外多吃苦,在家多吃亏,遇事多相让,家庭保幸福。我想,母亲可能就是按着父亲这些实实在在的话去做吧。
母亲对我有生身之恩,伯母对我有养育之情。在我们兄弟的心中,我们有两个母亲,无论是逢年过节,还是寿辰生日,孝敬老人都是双份。记得小时候,家里人口多,生活窘迫,吃一顿水饺也是奢望。正因如此,每当伯母在和面、擀皮、包水饺的时候,我总是坐在一旁,伯母也就手把手地教我怎样和面,怎样擀皮,怎样包水饺,久而久之,我自己终于也能够完成包水饺的任务了。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在家的日子不多,每次放假回到家里,总是要包一顿水饺,而我也坐在面板前,边包水饺,边和母亲闲聊。久而久之,包水饺不再是改善生活的主要方式,而是成了和母亲啦家长、沟通母子感情最好的时机。每当这时候,我望着母亲慈祥的面容,看着母亲额头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心中总是生出丝丝暖流:等到我参加工作了,挣工资了,我一定要让母亲好好地享受享受。于是,参加工作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下后,我立即交给了在县城工作的二哥,让他给父母制作了一张床。
然而,正是在母亲应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可恶的病魔却夺去了母亲的生命。十多年了,每当想起没能更好地孝顺母亲,我的心就在隐隐作痛。母亲节到来了,儿子为他的母亲打来了祝福的电话。我想,儿子在千里之外,也一定会在心底为他的母亲默默地祈祷。谁言村草心,报得三春晖。愿天下所有的母亲幸福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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