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0-25

昨天的一场戏。

话得从几十年前说起

那时年轻的W在省委党校读书，这是他官场之阶的起步。

毕业后，到了穷乡做书记，但穷乡的面貌哪是几年就能改变？面貌不变，升官就难，于是谋划工作调动。请以前的上级帮助游说，上级是地市级书记，说话管用。

送给上级的礼品是我的草书长卷。我吃笔墨之饭，书法是我的长项，帮人之忙，也是一善。分文不要，帮他写了两件长手卷。

那时的官员比较清廉，书法是雅致的文化之礼。

后来，调动成功，W从穷乡调往比较富裕的乡镇做书记。

又打电话请我写字，开头第一句话：哎，你别宰我啊。

我心里骂着，这是什么豁song（尸字下加从）。在我们家乡，这是比骂混账王八蛋更加恶毒的骂法，但我的性格弱点，还是给他写字了。

此后我辞去大学的小官，过上了隐居的日子。

W一路高升，做到副县级的官，肚子也渐渐地变大。

二十年来，电话也没给我打上一个。

我看的很透，官场中人，本就是变色龙一般的人物，不足为奇。

昨天，南京市泰兴商会成立，我在受邀之列，家乡的情节，不能违了人家邀请的美意。

席间，市委四套班子分别敬酒，W作为地方官员也在其中。

谁知我不惹他，他倒反而惹我了。这王八蛋竟然耍起了王八腔。

他说：

你这几年变了。

我惊诧：我怎么变了？

他说，你确实变了。

W挑起战火，我必须迎头而战。

我竖起小拇指，说，几十年来，我就是一个教书的，没有变。你是官儿渐渐做大了，肚子也大了，是你变了。你把话说反了。

旁边的人看火势开始正旺，善意劝阻，一个是前线歌舞团的萨克斯演奏家。

我说，你们别管，让我把话说清楚。

我说：我帮过你，可是几十年来，你却没有和我联系。你做了官，看看以前帮过你的朋友。这是做人的最起码的底线，可是你压根就没有这个底线。

戴辩护。

我说：我不会官场之术，但我懂官场之术，你见过100个官，我见过1000个官，不会做，但会看。我若是省委副书记，你恐怕要找出100个点子来看望我吧？

W开始语塞。

我说：

我帮过你三次，你却几十年电话都不打，这就是你说的变？我回老家，不惊动任何人，自己打车票，乘坐长途汽车，我还是那个不想欠任何人的教书的布衣，我咋变？

W无趣而返。

我深知，官场使人变，甚至大变，如果本就是小人，冲着官位而去，也是一种没有变的变，变的更加小人了。

我不惹人，人惹我。我无奈而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