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话筒前后 |
我喜欢在隆冬时节买一大束各色鲜花摆放在直播间内,任若有若无的花香萦绕着我的笑声绽放成春天般的语言。
我喜欢在节目进行时一边说话一边通过面前玻璃窗的反光端望自己的笑脸,揣测着电波那端应该有同样的快乐在轻舞飞扬。
我喜欢在节目之后有那么片刻的宁静,将节目中的快意酿成心满意足的回味。
对于广播,我有些痴!
我从未将广播看成是我的职业,而是将他当成生命的一种陪伴,快乐的一个载体。我沉醉在电波所构成的声音世界里,虽然我虚幻了自己的外表,模糊了自己的年纪,但是当每一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我知道在电波的那端,在数不清的形状各异的收音机旁,有人在破译着我由心传递的同一份真实的快乐。几年来虽然节目的时间换了又换,节目的形式改了又改,但是我的广播情结却越结越深。
12年前,我第一次到电台是陪同一位海归学者作一种类似访谈的节目,谈话的稿子早已拟好,直播的时候,只需悄悄地坐在他身旁。那是一个初秋的周日午后,我刚打过网球,那位声音极好听的女主持人说我周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而那天我刚好用的就是名叫Sunflower的香水。想起来会觉得有些玄妙,关于这一天的细节为什么会在记忆里存放得如此清晰又如此长久!主持人安排我坐在她的对面,虽然没有我的谈话内容,但还是将其中的一只麦克对准了我,就在这一刻,就在麦克几欲和我对吻的这一刻,我象是沉睡了多年被王子的一个吻突然唤醒了一般,有一种要倾诉的愿望。我想在麦克前说话,想聊聊午后的阳光,想将一种阳光般的感觉与人分享一下,此时在脑海中我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阳光下欢快地跳跃……
象是命运事先安排过的一样,一个月之后,大连第一个调频广播电台开始筹建,面向全社会公开招聘主持人,于是我收获了我的梦想。
记得白岩松在他的书里开篇第一句话说:“有很多事情,在想象中发生的时候,神圣无比,而当真实的发生到来的时候,人们却失望地发现,它并不如想像中的神奇与壮观。”主持人的工作就是这样,它不象人们想像的那样,在神秘得近似与世隔绝的直播室里或深沉或张扬,或快乐或柔婉,或理智或感性地陈说着什么,便可以接受听众如潮的喝彩和无冕之王般的尊敬。现实生活中听众群是多层面的,他们对节目的需求也是不一样的,不论你付出了多少代价准备的节目,一定会有连自己都不满意的地方。即使在同一个年龄段的听众里,因为文化背景、生活背景甚至性格、爱好的不同,对同一档节目同一位主持人会提出截然不同的要求。主持人的工作也不单单是说说话、放放歌、接接电话,不仅采、编、播样样精通而且要完成台里规定的广告任务,约见广告客户;要为客户设计广告文案,并代为录制;要阅读大量的听众来信,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问题,查询甚至购买他们点播的出其不意的歌曲。
在快乐与无奈,抱怨与惊喜的交替中我慢慢发现,正是每天要编辑不同的节目,才迫使自己不断地学习新的东西,更多角度地观察事物;每天接听听众的电话、阅读他人喜怒哀乐的心情,才使得自己更多热情地关心他人的冷暖;形形色色的广告客商带来的丰富多彩的产品信息,更会积淀成日后某次高谈阔论的谈资,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更多细致地体验了生活。
我感谢广播。
日子在话筒的开开启启中,在直播室的进进出出中,在有声的问候和无形的关怀中悄悄溜走了。那个散发着Sunflower香芬的午后,被无数个新鲜的声音在无意中模拟着;我被一轮又一轮新版节目修炼成老主持人。
生活是琐碎的,稍不留神便会堕入平庸。如果简简单单将广播当成上班拿薪的工作,那作出的节目便会让人听出柴火和油烟的味道。说广播天天都化腐朽为神奇是痴人说梦,不过主持人必须在琐碎而平凡的生活中发现或感人或惊人的事物,然后将它沉淀成一种无形的气候,在广播世界的春夏秋冬里捕捉臆象中的天籁之音,将它谱成赋有乐感的文字,唱和着无数个未知的期待,即使与这样的声音只是擦肩而过也会牵动或许不是很经意的心。这是对主持人的挑战,也是主持节目的乐趣之所在,更是主持人的天职。
我的快乐在听众群的壮大中日益膨胀,我的不安在听友们的期待中日益加剧。
我爱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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