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年吉祥
(2015-02-25 14:3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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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羊年,喜洋洋,三陽開泰,人也神清氣爽。
但據說洋人頗有困惑,弄不清這羊年到底該是山羊抑或綿羊、是公羊還是母羊。我們一般不煩惱這些,就如沒人會問雞年是公雞還是母雞。
可是我知道某些人對這卻十分注意,例如古埃及一些地方人從不摸綿羊,只用山羊做祭牲;另一些人則不觸碰山羊,僅用綿羊做犧牲。前者在祭宙斯時,更是只宰殺牡羊。把羊皮剝了,披到神像上,然後為這被殺的牡羊捶胸哀悼一番,葬於聖墓中。
但這一風俗似不普遍,埃及人大部分仍是以牛為祭的,與中國人用公牛相似,主要用牡牛。祭畢,埋到城郊,但要把角露到地面上,因為牛頭不能吃。埃及人事實上也不吃任何動物的頭,跟我們喜歡吃牛頭羊頭豬頭魚頭鴨頭等等各種頭迥異。
他們吃祭牲牡牛,則又是把頭足肩頸都切掉,只用牛腹。牛腹要清理乾淨,但內臟與脂肪仍留著,然後添塞進乳香、沒藥、葡萄乾、蜂蜜、無花果等,以火燒之。有些地方吃羊也如此,我國西北一帶吃羊,雖亦常這樣吃,但頭肩足頸絕不會扔掉。
伊賽多涅斯人食羊,另有一風俗。即有人喪父時,親友都會牽著羊來弔唁。先宰羊殺獻神,再把羊肉跟主人逝世的父親肉一起切了混起來,供大夥食用。死者的頭,則要剝光皮,然後滌淨,鍍上金,每年祭奠之。
不過,以死者頭顱鍍金或剝頭皮,一般是用在對付敵人身上。如斯奇提亞人殺敵後,要用刀沿著死者的兩耳上方割一圈,然後揪著頭皮剝起來,用牛肋骨把上面的肉刮乾淨,再把皮揉軟,當做手巾來保存,或把它吊在馬勒上來炫耀。情況類似美洲的印第安人。
可是殺敵而剝頭皮,似乎太過麻煩,遠不如中國古代割取敵人耳朵來計功那麼方便。
至於頭骨,則用鋸子把眉毛以下都鋸去了,僅存頂蓋,包以牛皮,或鑲鍍黃金,做為飲器。想當年大月氏被匈奴擊潰,其國王之首級,也就被匈奴如此這般處理了。當時張騫就是得著了這個消息,才興起了通西域“鑿空”的構想,意外促成了中外交流的大事業。
而這個民族的祭牲就不是羊、不是牛,而是馬。吃法也是把馬肉混著其他食材填進馬腹裡,加點水去燒煮。只不過因為該地木材甚少,所以多是直接用馬骨頭點火當燃料的。曹植七步詩曰:“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與此差相仿佛。
他們另一個特點是不用豬做犧牲,也絕對沒人養豬。
這一點,比一般埃及人還極端。
豬在埃及一帶乃是品級甚低之物,代表不潔。所以一個埃及人若在路上偶然撞見了一隻豬,他就慘了,須立刻衝到河邊,穿著衣服跳進水裡,以祛除不潔。情節類似六朝時期上清道士在路上碰到送葬者、棺材或屍體那樣。養豬人家,誰也不願她兒女嫁過去,所以只好由養豬人自相婚配。後來猶太教、伊斯蘭教不吃豬肉,實際上就沿襲了這個風俗。
雖然如此,豬在某些時候仍是可以當祭牲用的。
埃及人不用公羊或母羊為祭牲(但那是崇敬的理由,跟不用豬不同)。祭,一般用牡牛和鵝,其他家禽很少。豬呢,只用來祭祀月亮和狄奧尼索斯。
祭月,是在滿月時獻祭。祭完燒掉,不能像其他祭牲那樣祭完以後拿來吃。
狄奧尼索斯其實是生殖神,埃及人與希臘人都拜他。希臘人會合唱、舞蹈、狂歡;埃及則有婦女做的一個類似陽具的大人像,會動,帶著它去遊行。一個吹笛人在前面領路,女人們跟在後頭,唱著讚美詩。
後世所謂的西方“酒神精神”,原本即是對這個神之祭祀與狂歡,詩、歌、舞、性、酒、狂歡是合在一起的。無怪乎唯此慶典要奉豬為祭啦,中國古代娼家不也拜豬八戒嗎?
由此可知人對動物的態度著實古怪,某物將之神聖化,某物又將之汙名化,每個地區態度不一樣。就像埃及某些地方人把鱷魚看作聖獸,用水晶盆養著牠,給牠戴上金耳環,套上腳環,伺候得跟今天養寵物貓寵物狗的人一樣。另些地方則把鱷魚當敵人,或以之為食。
他們捕鱷魚的方法,也與豬有點關係。須要用豬脊骨肉做釣餌,然後在岸邊帶一隻小豬來,打豬。鱷魚聽見豬嚎,趕來看見------哈,有塊豬脊骨肉,於是一口吞了下去,便上鉤了。
為何釣鱷魚非得用豬嚎聲及豬脊骨肉?目前我還不知其原因。但中國古代把鱷魚稱為豬婆龍,或許與這有點關係。鱷與豬,古人或已發現他們有某種聯繫,也許就是以此種物類相感之原理,運用於捕鱷方法上。
不過說來說去,鱷啦,豬啦、牛啦、馬啦、鵝啦各種肉雖都有人吃,但自來最受推崇的似乎還是羊。且不說中國人以“羊大為美”,希臘希羅多德《歷史》一書就載有一首這樣的詩:
我能數沙、我能測海
我懂得沉默,並瞭解聾人的心思
硬殼龜的香味觸動了我的心
它和羊羔的肉一同在青銅鍋裡煮著
下面鋪著青銅,上面蓋著青銅
海龜肉伴著羊羔煮,不啻我國人喜歡的魚羊雙鮮呢!可見羊肉之美,東方西方,其心同,其理同,都是能欣賞的。
羊年開筆,胡扯一通,聊以此敬祝世界和平,人人找得到自己喜歡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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