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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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8月14日。起了一个大早。这一天是周四,农历七月十九。记得七月十五那天,还收到几条不痛不痒的微信祝福。人与人之间的来往日趋松散,甚至于剥离,很少有打电话或者见面的机会。因此前两天得到作家老九小说集《连环劫》在上海国际书展举行新书发布会暨签售会的消息时,我就有了一种飞往上海的冲动。也许,平日的生活状态太过于刻板和单一了。沈阳过来的吕谦诗,多年来在大专院校担任校长要职,因而在交流中产生了许多有关的共识。人还是需要出去走走,正如那句话:你连世界都没观过,还谈什么世界观?出去走走,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具体实行起来,也有一些麻烦,比如订购机票之类,如何打折,在携程网下单,不会操作,也没有支付宝,只有求助另一个常年出差的朋友老刘,这才搞掂了。麻烦归麻烦,一旦行程确定,整个人就像上紧的发条,出行前夜都睡不好,总是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蛊惑着,在心底里汹涌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这么早,路上基本不堵,赵师傅开车,把我直接送到大巴旁边。六点那班还没发车,先在下面售窗口买好票,又三步两步地去宾馆大厅上了一趟卫生间。然后,上了大巴。大巴到机场也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东方航空mu-5106的航班,在T2航站楼,然后拿到登机牌。20入口安检,一位穿制服的美女,拿着安检仪器,上上下下扫描着我的身体,还用她戴着手套的手掌四处游动,弄得我浑身直痒,竟然发出不合时宜的笑。昨日超市里买的一大瓶农夫山泉,也不容许带进去,安检规格越来越严格了。进入候机大厅里,能够看到大玻璃窗外的停机坪,阳光打在那只即将起飞的巨鸟上闪闪发亮。我拿着一本卡佛的小说,在读其中的一篇《他们不是你丈夫》,巨胖无比的咖啡厅服务员多琳,常常招致男顾客的关注,但当她减肥之后,也就是说,恢复到不引人注目的体重之后,又有了一种失落感。她的推销员丈夫厄尔却安慰她,因为他们不是她的丈夫。这时,过来一支美国的旅行团,里面有一个五六岁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戴着马戏团尖顶小帽的布娃娃。小女孩眼神里有一种类似多琳的失落感。这种失落感是什么呢?
候机大厅的广播在反复播出中英文航班的班次和登记时间,我正在闹中取静地读卡佛的《我们谈论爱情时都说什么》。A43号座正好靠着椭圆形的小舷窗。往外看,正好看到巨鸟长长的机翼。广播在播出起飞前的注意事项。头顶的小电视在解说中示范,如何遇到紧急情况时逃生,不由得让人一阵紧张。能够容纳二三百人的机舱里,陆续坐满,系好安全带。坐在机舱里,能够听到飞机巨大的蜂鸣声。是发动机,还是空调机的声音?正在这时,得到虹桥机场那边的消息,说是上海下雨,还有雷电,所以推迟起飞了。早在昨日,北京下了一场大雨。看天气,上海今日有雨,出行时带了一把伞。我喜欢出行时的感觉,有一种新奇,有一种陌生,有一种摆脱凡俗之后的超脱。终于,要起飞了。飞机先在机场上慢慢转了半圈,向南然后往北,当再次对准南方时,开始加速,然后开始攀爬着起飞。整个机舱里有一种悬浮感,并且重心在微微倾斜中奋发向上。先是看到身后的地面越来越小,然后是那些楼房、田野,以及机翼背后的山峦,随即地面的一切被蓝天和白云代替,到了云层之上,头顶上是更加纯蓝的天空了。
巨大的蜂鸣声,仿佛被空姐抚慰的声音所取代了。空姐说,飞机已经到了蓝天白云之间。飞行时,机头似乎一直微微朝上翘着,尾部稍稍后仰,像一只颇有经验的巨鸟穿行在白色的云朵里,穿行在童话的世界里。那个五六岁小女孩的布娃娃在发出惊叫声。午饭是米饭、小圆面包,还有黄瓜条、菠萝、榨菜、苹果汁等。飞机在一万米左右的高空飞行,透过舷窗,几乎看不出机翼在摆动,包括远处的云朵,也是一动不动。这是人们的一种错觉,速度没有了地面那样明显的参照物,看上去飞机是悬停在了空中。空姐的小推车来了,要了一杯茶水。馒头状,雪块状的白色云朵曼舞开来,把整个飞机包围。飞机遇上气流,会产生一阵接一阵的颠簸。在天际处,与蓝天接壤处,却是一条齐整的线。感觉到飞行时一股强大的风,把飞机摇了几摇。空姐的红嘴唇过于失真了。不过,她的职业性微笑和每一句问候,对乘客来说都是暖融融的。在颠簸的气流中,空姐的安慰恰到好处。很快,上海虹桥机场就到了。飞机如同一只巨大的风筝,在飞够一定的时间之后,就会被地面收回去了。再说,飞机所携带的油料也只是满足这一次单飞而已。其实,每个人也是一样的,不断地充电,然后释放;再充电,再释放。现在,我就是随着飞机向地面下降了。眼睁睁地看到了虹桥机场,然后,下降,滑翔,转圈。虹桥机场透着南方特有的温度,天阴阴着,有点雨,很凉爽。机场大巴上空调开得很足。从飞机舷梯上下来,再换机场大巴到机场出口,都用了十几分钟。机场大巴上,能看到望不到尽头的机场,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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