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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迎兵最新原创小说连载:剩女1

(2010-03-19 22:02:57)
标签:

李迎兵

原创

小说

剩女

   李迎兵最新原创小说连载:剩女1
   (小说连载之一)

 

                                   作者:李迎兵

我在建筑公司当瓦工学徒的时候,上工下工总是穿一身溅满泥水的破烂工装。尤其,我一开始就拉灰配料差不多总是被班组那帮握大铲舞瓦刀的老油子当新来的小工用,很少能够跟上指定的师傅邢老疤上墙砌砖。

记得邢老疤常常望着我瘦凌凌的两肩和戴着眼镜呆头愣脑的学生模样,就不住地摇着那颗不规则六角形的疤脑袋,叹着气,甚至有时还要连连骂着上头那帮高高在上的家伙瞎鸡巴调配,来瓦工组的这些城里猴芽芽学徒工没一个合格顺眼的,一看就不是握大铲舞瓦刀的料嘛!

而这时,我就记起自己在中学不仅读书读不好,甚至上体育课在操场上抢篮球也抢不过班里的男生,便被因材施教的体育老师安排到女生组里跳山羊去了。很多女生在嘲笑我跳山羊时两只虚张声势的胳膊在半空里划动的样子,一如溺水的人在水面上绝望地扑腾着,挣扎着。

通常在工地,轰隆隆的搅拌机和卷扬机伴随瓦工组、抹灰组、木工组、架工组、钢筋组以及其他混杂工种干活的声音,组成一曲闹哄哄的建筑工人大合唱。我头戴着一顶与蓝色工装很不协调的大号绿军帽,帽檐油里油气地反扣在后面,低着头跳上刚刚放到底层的龙门架吊篮,想与一车灰料一起企图上顶层。

这时,新来的开卷扬机的姑娘突然向我做着让人下去的手势。我一动不动,她就拒绝操作。根据安全操作条例,姑娘是对的,可是工地上一般对这类现象多半睁一只眼闭一眼。由于姑娘是新来的,戴一顶小号的安全帽,帽子低压,遮住了脸部表情。我的脸有些发烧。我没有认出她竟然是洪苹果。

下工了。在工队食堂打饭时候,我把饭盒举在头顶,两只胳膊如同当年上体育课时跳山羊的那个动作。这就使新来的开卷扬机的姑娘一下子叫出了我在学校里的绰号。

李泰斗!她在背后就那样温温的叫了一声。我就猛地听出是谁了。我的脸再次发烧。

洪苹果。名副其实。洪苹果的脸蛋圆圆乎乎的,红扑扑的,总是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笑意,眼睛在笑得时候有些虾眯眯的,很可爱。不过,她在工地的铁面无情让我很是下不来台。

洪苹果从背后就判断出是我了,更何况那次跳山羊时,她是和我一样被其余女生喝过倒彩的。那次跳山羊的很多女生都是有权势的干部家庭,最次的也有做老板的父母,所以是谁也得罪不起。惟有洪苹果是没关系没门路的退休老工人的子弟,自然遭受敌意和歧视就不足为怪了。某种意义上,我当时下放到女生组里跳山羊,就和洪苹果同病相怜起来。

洪苹果,你怎么也来了?

我原来知道洪苹果分到建筑公司安装队的油工组,怎么也来这里的交城工地啦?因为,洪苹果的父母都是建筑公司退休的老工人。而且,城里中学没上完,就退学了。所以,洪苹果还不到17岁,在家里先待业两年多,后来才被父母送到油工组当了小学徒。

我与洪苹果原先不在一个工地。这次在交城工地相遇,让我有点难堪。我不想让熟人知道我的现实情况,尤其在瓦工组里一直抬不起头来的尴尬境遇。洪苹果仿佛知道我的心思,所以也很少问瓦工组的事情。我宁愿和她谈我那好高骛远的中学时代的梦想。

我说我会很快离开这里的瓦工组,目前的惟一愿望就是换一个工作,能够回到城里,过一种稳定的生活,而不是随着各地的工程飘来飘去。我相信洪苹果也是一样的想法,只是实现这一愿望,需要动用父母乃至各种各样的关系,或者经常回城去游走活动。没有一个城里来的学徒愿意在偏远的工地上呆一辈子。

 

 

记得我有一次半夜又从偏远的工地偷跑了。我没有和邢老疤请假。我们几个学徒工常常这样。这是因为向邢老疤请假永远不可能批准,而且我还要向他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甚至找一些必须请假的诸多理由,乃至发誓赌咒下保证书,才有可能侥幸放行。

这次,回到城里,是去见希望我尽早成家的奶奶托邻居给我介绍的一个对象。所以,我对邢老疤请假时格外理直气壮,并且上升到只有成家立业才能安心工作搞国家建设的高度。邢老疤终于同意了,前提是让我回到工地时让他看看奶奶给我介绍对象的照片。

我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既然,夸下了了海口,我一回到家,就去邻居家与对方见了一面。又过了几天,听说对象找我,而且还安排在对象上班的电线厂夜班车间的侧门外,就有些被受到重视的羞羞答答。在轰隆隆的机声中,对象飒爽英姿地出现了。我非常激动,心情随着车间里步步高亢的轰响也有些飘飘然。但当对象向我郑重其事地最后摊牌时,竟然一时间有些意想不到的发懵。对象说,我们两人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再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我当时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就一时间发懵之后,愣怔住傻眼了。

一向的自命清高,加上还常常利用工余向外投稿,多半很少投中。惟有的一次是在中学时期一份文化馆油印的杂志上发表过一首只有三五行的小诗。至此,李泰斗这个绰号,一直延用到现在。

我第一次与电线厂的对象见面,就从怀里把保存多年的一份油印杂志拿给对象看,里面有我写的这样一句:我对你的爱,马不停蹄。对象没有觉得马不停蹄,恰恰相反,只嘟囔着神经病,然后就扬长而去。

原以为这本珍贵的油印杂志能够拯救我的爱情,却没有想到成为分道扬镳的催化剂。我觉得对象不写诗真是可惜了。因为,她的背影,让我觉得油印杂志的那句诗歌,让她一下子改成了这样:我对你的爱,扬长而去。

 

 

我没有马上回到工地去继续上工。邢老疤没有看到我对象的照片一定会冷嘲热讽,甚至会说我根本回去不是找啥子对象,而是为了逃避这段时间抢进度的晚上加班找的借口罢了。我骑上父亲的那辆没尾巴的红旗加重车子整天在城里闲逛。有一次,我在桥头门市部那里碰到家住老干部家属院的汤大伟。汤大伟虽然不是和我同学,但是同一所中学毕业的。汤大伟当兵回来,也分到了建筑公司,只是工种比我清闲,是安装队的电工。汤大伟在城区的工地上班,还没有分到外地去的可能,再说他也不想去。

汤大伟的老爹是省里农业厅下来的老干部,现在虽是农业局的头儿,但人很正直,所以对汤大伟的工作问题一直没有另外重新安排的迹象。汤大伟的老爹真的是不得了。据说,当年打太原时,他老人家第一个抱着炸药包炸开了阎锡山的省政府大门。后来又到了朝鲜打仗,真称得上是一位老革命了。

那天,我和汤大伟喝酒喝了一整瓶杏花村,在老干部家属院里汤大伟家一躺就躺了三天。三天之后,汤大伟带我去出去玩。我没有问去哪里,只在后面跟着他骑车,他骑得是一辆凤凰牌的轻便车,骑得很快。后来没几年,汤大伟就骑着嘉陵摩托满城跑起来了。再后来,汤大伟有了自己的一辆奥迪,自立门户当了装潢公司的小老板。

记得当时,汤大伟带我来到了新关一处家属院工地。我意外地发现洪苹果在一层楼里的门窗上刷着底油漆。洪苹果怎么回来了?前些日,还在交城工地开卷扬机啊。

洪苹果一个人在现场干活。她把安全帽摘下来,露出一头乌黑的秀发,然后挥了挥帽子,学着老电影《战上海》里的台词:汤司令——到!

汤大伟现在与洪苹果在一个工地干活了,自然比我要熟得多。洪苹果见了我好像不认识,她只和汤大伟说话。也可能洪苹果知道我回来找对象的吧。也许,她根本不关注这类别人的破事。

洪苹果发嗔的时候,汤大伟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跳过去,如同篮球场上跨篮一样,帮她把油漆桶接了下来。而工队长齐茂天就不一样了。他有事没事总要来油工组转转,还要在那些刚来的小女孩屁股上没来由地拍一巴掌。当然,洪苹果以后到了新的工地时,也难以免俗,被齐茂天突如其来地拍了一掌,差点把调好的油漆泼洒在甲方技术员尹四眼那笔挺挺的西装上。尹四眼就如同叛徒甫志高一般嗷地叫一声抱头鼠窜了。

我在一边很不好意思,那年我和洪苹果都是20岁。洪苹果知道我一向认定自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内心一直有着崇高的梦想。洪苹果打心眼里崇尚这样拥有梦想的人,也认定我是这样的人,如今屈就在建筑工地也绝非是长久的事情。所以,她在叫我中学时期延用到现在工地的绰号李泰斗时,依然充满了一丝真实的诚意在里边。她这样,让我更加不安了。

汤大伟对洪苹果说,电线厂那位姑娘没能看上咱们的李泰斗。洪苹果安慰我,让我振作起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咱们的李泰斗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终身伴侣的。我相信!

汤大伟说,我也相信。接着,他唱了《站台》里一句: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20岁的洪苹果,脸蛋上是无邪的笑。圆圆的两颊上有些泛红,能感觉到晨光中那美丽的花丛上晶莹的露水在闪闪发亮。

大家和着唱,洪苹果的嗓音最为圆润甜美。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回到汤大伟家里,我和汤大伟在他的房间里进行了彻夜的卧谈会。汤大伟长得很帅,而且有着足以电倒安装队所有女孩的犀利眼神。我就不放心。自从电线厂姑娘和我分手后,我就惦记上了洪苹果。汤大伟的眼神足以和很多年后网上流传的那个犀利哥的眼神有一拼。

我问汤大伟:洪苹果现在有对象了吗?

汤大伟那犀利的眼神一下子就读懂了我的心思。他说,我还不知道你那弯弯肠子啊,是不是看上洪苹果了?

我虽然矢口否认,但一听汤大伟说洪苹果的对象就在交城工地,刚刚去的,是和他一样的电工,叫赵小刚,长得胖乎乎的,很凶,很横。以往在公司培训时,洪苹果和赵小刚出双入对,甚至食堂打饭也在一起。不过,他们关系还没有定下来,如果你要追,就放心大胆追,赵小刚找麻烦,有我给你顶着。

我觉得心里的希望暗淡了。我从小就不喜欢和小伙伴争抢一件玩具。我宁愿自己一个人玩,比如大冬天的,我从热闹的上河溜冰的孩子群里走开,一个人到下河玩冰溜子。长大之后,我都是一个人在家属院房子背后与大仓库接壤的一块狭长的冰面上玩。我抢不过别的孩子的风头,也就只有一个人玩时体会到当主角的快乐。我从小就十分敏感,直到中学了,有人开始叫我李泰斗,我就更加警觉,越发远离所有人,去无拘无束地与书中的许多虚拟的人物交朋友。

有一段时间,我记得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里写到的投弹军官威廉逊的死。威廉逊一天晚上钻过铁丝网爬回阵地时被敌军巡逻兵的手榴弹击中。威廉逊的肠子打出来钩挂在铁丝网上,后来别人不得不把他的肠子割断。威廉逊哭求大家把他打死,用吗啡也无法止住的疼痛,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疼死。他叫着:哈里,看在上帝份上,打死我!很显然,哈里无法动手,威廉逊也就只有疼死了。有时,一个孤单的人只能疼死,别人则无法帮忙。

问题是汤大伟告诉我,洪苹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玩具。不过,他让我想追就追呗。没啥大不了的!

汤大伟让我增加了一点勇气。于是,次日,我有意当着洪苹果的面证实赵小刚与她的关系。

我去洪苹果干活的现场,有些不合时宜。因为,相比与汤大伟一起来的那次,这次有好几个别的油工在场。我不好对洪苹果说出口,只是脑海里萦绕着那句:哈里,看在上帝的份上,打死我!可眼前的洪苹果是无辜的,洪苹果并没有打死我的爱情。

我没话找话,只有问洪苹果看没看到过汤大伟,而洪苹果显得很冷淡。与上一次含情脉脉的眼神截然不同,竟然投向我的是比汤大伟还要更加犀利的眼神。

她问:你不是和汤大伟在一起吗?

我说:我是和汤大伟在一起,但现在不是不在一起吗?

你们不是昨晚去看电影了吗?

啊?我张大嘴巴。你怎么知道啊?

洪苹果说她请汤大伟看电影请不动,而我这个李泰斗就能劳上汤大伟的大驾。我惊喜地说,苹果你要看电影啊,我有今晚的票,是《诱人的定情物》。

算了,以后吧,要不你和汤大伟今晚上再去看一次。别人都说你们俩是同性恋,好超前啊。嘿嘿!

洪苹果的话让我后背阵阵发冷。怎么会有这样的谣言?我就把两张电影票给了汤大伟,让他和刚结识的邮电局一位姑娘去看吧,这样说我和他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我很快又到了交城工地。至此,我与洪苹果相隔甚远。与汤大伟也好长时间也不再联系了。

 

 

与洪苹果的缘份,一开始仅限于此。只是每次回家,见到汤大伟,他就拿这件事情和我开玩笑。

我在交城工地当瓦工学徒终于熬到了尽头。据说,父亲动用过去单位的一个老上级吉书记才让我换了新的工种,到钢筋组了。瓦工组邢老疤对我说,你这猴芽子总算脱离苦海了,但钢筋组也不是完全适合你,最好你还是离开建筑公司到文化馆写写画画吧,那才是你的用武之地。接着,他重重地又嘟囔一句:嗯,最好别在咱建筑公司丢这个人啦!

钢筋组也就三四个人,师傅是临县碛口人,人们都叫他一根筋。人拧得很,有时工队长齐茂天的话都敢不听。一次,齐茂天让一根筋带着钢筋组全体人马插到瓦工组里加班打垫层,一根筋就是不肯,说是打好垫层后钢筋组也要起柱子绑钢筋,钢筋组养精蓄锐正是为了过两天的抢进度。齐茂天听了一根筋的话,也就无可奈何了,只好作罢。

钢筋组里有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小伙子,长得圆乎乎的,个头不高,但很有干劲,力气很大,肩膀扛上25MM粗、十多米长的螺纹钢好多根,在十多层的正在垒砌的高楼砖墙上,如履平地快步如飞。遇上这样的活计,他总是照顾我。而我只是在手拿绑钩用裁好的细米丝给柱子上绑着箍筋。他名叫石柱子。虽然,石柱子是工队长齐茂天的小舅子,但一点也不搞特殊,干活特别肯下力,技术也好。无论看图纸,还是配料,包括配柱子和大梁的钢筋,切割机和弯曲机都用得娴熟自如,用扳子弯箍筋弯得也特别快。我在钢筋组比瓦工组进步很快,功劳全靠师傅一根筋和师兄石柱子。

我在平川几个县的工地都跑遍了。尤其,钢筋组在汾阳护校锅炉工地,我竟然独当一面。随后,又到了一处远离城里的机修厂工地。在那里没有多长时间,我又看到了洪苹果。

在工棚和食堂之间,是机修厂投资好几万修建的一处独立的房子,水刷石外墙和花栏,这样豪华的厕所在当时还比较少见。我第一次来工地报到时候,与工队长齐茂天就在这个豪华厕所前打了个照面。我眼神一乱,差点把这处厕所看成齐茂天的办公室。我后来和瓦工组师傅邢老疤说起这事,把邢老疤逗得直乐。

这时,我刚从这处厕所走了出来,一边系着裤带,一边想着关于齐茂天在这里办公的误会,只是傻乎乎地哈哈着。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车辆驶来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油工组的几个姑娘从安装队的工具车上跳了下来。定睛一看,其中还有洪苹果。洪苹果一抬头第一句话就问我:你在这里住吗?

我看看身后这座没有任何标志的、确实容易引起误会的豪华厕所,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才在这里住呢。

直到洪苹果身后的工具车师傅向她说明情况,这才对我说:啊,真没有想到吔——

是啊,厕所竟然这么漂亮。我刚来还以为是齐茂天的办公室呢。洪苹果就乐了,不再尴尬。洪苹果确实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

天很热。洪苹果的衣着打扮一点也不像个油工,倒有点童话里的公主模样,可是谁来做这个白马王子啊?我不敢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马上帮她去拎包。我屁颠屁颠地跟在洪苹果身后,鞍前马后地奔跑着,跳跃着,像一只动物园里在竭力讨游人喜欢的红屁眼猴子。

洪苹果的脸蛋更圆了,两颊也更红了。她的两腿很长,衣裙薄如蝉翼,让她的身体在晶莹透明中更加显得美丽动人。太阳一晒,脸色有些红里透黑,是那种青春健康的黑,充满了活力和朝气。

洪苹果有一种女大十八变的神采,眼睛里水灵灵的清澈,让我一下子望而止步。洪苹果重新陌生起来了。

我欲言又止,如此夺目灿烂,如此清纯惊艳,让我无地自容。我帮她拎着包,一到油工组宿舍,就看到甲方代表尹四眼在油工组宿舍四平八稳地等着洪苹果。我不知道尹四眼来干什么,只是觉得像一首老歌《迟到》里唱到的那样嗷——他比你先到!我撒开脚丫子就跑。洪苹果在我背后跺着脚直喊我,让吃几个水蜜桃再走,但我还是头也不回地跑了。

毕竟,两人在一个工地干活,低头不见抬头见。我自从由瓦工组转到钢筋组之后,很快由学徒工转为了二级工。洪苹果看到我从身边路过,就叫我,说李泰斗,你帮我用6个(MM)的钢筋弯个洗脸盆架子吧?我就鸡啄米地直点头。量好尺寸,钢筋弯好后,我找电焊工焊,焊好给你。我的师傅一根筋不容许拿公家的钢筋干这样的私活,但师兄石柱子支持我,一听我是为洪苹果做的洗脸盆架,就给我设计最好的方案。

石柱子在老家农村早就定的娃娃亲,已经有了一两岁的儿子了。石柱子真心希望我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这个洪苹果应该和我满相配的。

石柱子一边干活,一边唱起了《天仙配》: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绽笑颜,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抵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我在给洪苹果做一个洗脸盆架子,一边听着石柱子在唱歌,一边心虚脸热地想着心事。我总是神经有些过敏,也许那个尹四眼只是来看看而已,没有别的想法。我这人总是不够大大方方,也不够光明磊落。

晚饭时分,只有在工队食堂打饭窗口,才能看到洪苹果。我拿着饭盒在排队,但有一些心不在焉。

洪苹果来了。我故意蹭到她跟前说,洗脸盆架子做好啦,也找电焊工柳治平焊好了,有空来拿吧。

洪苹果感激地看我一眼,打好饭一个人就走了。

我正在神不守舍地看着她的背影,石柱子来到我身边,悄悄地以过来人的口吻说,看那洪苹果那紧紧的两屁股蛋子,男人拗里一股子油,那就更加劲气十足啦。

石柱子的这种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让我总是无法接受。我说别这么想,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嘿嘿,大名鼎鼎的李泰斗,看问题就是和额(我)米(们)大老粗不一样。

我隔三差五地向外投稿,早已经在工地上传得沸沸扬扬了。石柱子没念几天书,于是对我的这种神神秘秘的诡异举动无法理解,但有时又对我充满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丝半点的钦敬。他有时候真对投稿的事情很费解,就问我是不是和古代秀才一样,能够立马金榜题名,或者是洞房花烛夜啊?

李泰斗,下了工,到我们宿舍去坐坐啊。洪苹果向我飞了一个媚眼。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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