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文学院拾零之七
(2009-08-18 05:4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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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文学院原子畅销书签约作家李迎兵杂谈 |
一个人睡不着觉,有时生闷气。与天气的炎热有关,与生活的死水有关,与命运的吊诡有关,与活得就是个屁有关,与心眼太小斤斤计较婆婆妈妈有关,与被别人一句说者无意听者有意的糙话而使自己很受伤有关,与大半夜醒来想找一个倾诉者无可倾诉有关,与你总是不自量力地过度地热心于关心天下事而对自己屁大的一点小事都一筹莫展有关,与一直长期受到打击报复受排挤受到侮辱受到各种不公正待遇有关,与“不能像一个傻比一样活着”有关,与“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的长期受压制有关,与背井离乡一个人打拼但到现在还是原地大踏步有关?
那时候,鲁迅文学院的大门口还没有保安,进进出出的文学青年一度踏破门槛。许多诸如此类的人聚集在一起,竟然也意外地产生了很大的原子能量。很多人连文学的“分子”都算不上,单个的原子结构微不足道,但长期的日积月累,竟然也可以有巨大的爆发力。就在鲁迅文学院开门办学的那些年里,从这些众多的“原子”中脱颖而出几位乃至更多的作家和准作家,一点也不足为奇。我不想在这里历数这个名单,因为很多人我都认识或者见过,可以说见证了他们的成长过程。
比如很多年前,一个家住海淀区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的、名叫陈励子的小女孩,从小学开始一直迷恋写作。第一次见她,就在我住的鲁院小平房前面。那时,她还是个小学一年级的小女生,长得很秀气,人很腼腆,不怎么说话,爱幻想,总写童话。直到前不久,在一个公众场合下,已经十八岁的陈励子,和过去那个腼腆单纯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样了,已完全社会化了。据说,她刚刚被美国一所当年冰心、宋美龄读过的著名大学的女子学院录取了,这很不容易,美国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还是2009年北京高考的文理第二名。她的高考分数上北大肯定没有悬念,她爸爸原来就毕业于北大。许多90后的应届考生选择出国上大学是为了规避国内高考残酷的搏杀,但她不是。她选定了出国留学,但依然决定参加高考,并依此来证明自己。所以,她很辛苦,往往在学校附近租房住,不在家住,家离学校太远。她天天睡得很晚,而凌晨四点就起床了。为了出国,还得提前联系学校,写推荐信,发简历,如何推荐自己,最后她成功了。可见,陈励子的学习和写作两不误。她的新书《我的青春我做主》在西单图书大厦做过签售。那时,陈励子在台上给来自全国各地的一些青少年做有关出国留学的讲座,语速很快,非常条理,高调展现自己的个性,过去的那个沉浸在童话里小女孩是再也看不到了。不过,她的变化确实惊人,堪称奇迹,让一些来自偏远地区的与她同龄的孩子咋舌。
无法否认,鲁迅文学院总是诞生这样的奇迹。比陈励子更早的颜歌、水格、春树们,也曾步入鲁院的大门。还有很多的人,无法一一细数了。有些年,我忙着和鲁院的几位老师编一本叫作《文学院》(后来改为《新创作》)的学院刊物,可以说有机会与更多的来自一线的文学“原子”们聚集在一起,激扬文字,谈经布道。有很多人后来成为当地省市的签约作家了。当然,也有其他方面的一些特例。记得是一个周末,我和诗人朋友谷禾聊天,知道早些年常去鲁院小平房和我们大家讨教文学的某君,曾经为了写作到处找活干,与人合租办公间过过很长一段时间,过得很艰苦。后来,他到了一家时装杂志,再后来一不小心就发达了,也开上了宝马,住上别墅了。听说这小子刚刚还找了一个国家某证劵会的女白领做老婆,离开文学之后,竟然也活得很滋润,呼风唤雨。有一次,鲁院开一个座谈会,我把他顺便叫上了。他就成为与文学格格不入的另外一个样板了。应该说,他是我们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最需要的人,就是像他这样的人。这小子开了宝马请大家吃饭。这个时代,连妓女的诚信度都比官员、教授和作家高。因为,官员、教授和作家都在今天不怎么讲真话了。所以,座谈会上的诸多大小作家们不仅不敢在他面前自命清高,相反还是斯文扫地了。文学多少钱一斤?不过,这小子倒是很虔诚的。尤其,他对鲁院一直心怀敬意。他说文学不容易。他说他混到现在这样,也得感谢鲁院啊。至少,鲁院当年给他提供了一个平台吧。正因此,他才从鄂西的一个小镇跑到北京来,在鲁院认识了不少人。有人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他说屁话,他来北京时可是什么的准备都没有,盲打盲撞,歪打正着,一发命中啊。现在有钱就能出书,他的精装的全套文集5本就要上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