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成人世界的虛偽——肖睿和他的長篇小說《一路嚎叫》
李迎兵
所謂“新新人類”的說法,我們可以舉出許多相關的個案分析,如同打開一道青春心靈的謎墻,既五顏六色、充滿誘惑力,又混亂無序,于是就衍生出朋克、新嬉皮、網絡一族、卡通人類、搖滾樂手等等。可以說,幾乎隔一陣子,對代際的界定就會爆出新的冷門。
80年代出生的肖睿和他的長篇小說《一路嚎叫》,讓我們覺得那幫70年代出生的“美女作家”們變老了,甚至連韓寒的姿態也顯得有點兒“作秀”。上個世紀的亨利·米勒、金斯伯格,對肖睿小說主人公“我”的現實處境,也似乎是愛莫能助。一般認為,后現代寫作已放棄了對中心的尋找,或者說也不再需要中心。生活不在別處,而正在此時此地,是人的本身對自我的維護。“好人的生活大概就是時時刻刻裝著孫子又時時刻刻想當爺爺的生活吧!我操,沒勁。”
如果說,塞林格筆下的霍爾頓,作為一個16歲的少年,對現實的反抗體現在被學校開除后的“出逃”經歷上;那么《一路嚎叫》里的“我”,則在一陣左沖右突的瘋狂嚎叫之后,又重新回到了一開始出發的地方。“如果我像他們(父母)當年那樣窮,那樣的苦,我也會像他們一樣活下來,一點也不比他們差。因為我們同樣是人,而生與活是最基本的人性。”肖睿力求呈現一種自我的內在真實,一種焦灼和痛苦,乃至深深的絕望。
“……在一座座樓里睡著多少只為吃而活著的人。他們占據著優秀的職業,但只把它當作了謀生的工具,他們并不快樂,可奇怪的是他們任勞任怨,并且還認為生活是美好的。”肖睿大膽地打開了那個要命的潘多拉盒子,袒露出心靈自然的率性,包含了一種尖刻和刺痛的、對真實世相的穿透力,讓人震驚。他在消解傳統寫作的“深度”意義,而身處的環境及人物和情感更顯得游移不定、懸而不決。“年輕就是生命的本錢。”而作者年紀輕輕就進入了人生和社會的大舞臺,通過更多的直覺來捕捉瞬間的印象,依照人物的心理流程來構造新的時間序列。在紛至沓來的無序組合中,作者通過“我”的角度來切入,盡可能呈現主觀世界對客觀生活的一種粗礪和不完整的印象,也可以說是主觀世界的“原生態”。這種現場的見證人和參與者,不同于局外人機械照相的簡單復制,大有可能靠近了人自身內在的精神本質。
肖睿并不追求一種假模假樣的深度模式,除了生命過程的展示以外,能看到突現在心靈前沿的那些奇異而又美好的東西:“我必須尋找,因為我深信不疑肯定有火焰般的寶貝在看不見的前方。它像避風的港灣,像河流在干旱之地,像大磐石的影子在疲乏之處,它會將我也變成火焰般的寶貝!”
青春永遠沒有盡頭!
只要有青春,就永遠有這種不計后果的逃離和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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