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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出门远行的日子到了。我从18岁的时候就开始了第一次出门远行。父亲送我上车,但更多时候是奶奶送我。那一切,让我想起日本电影《狐狸的故事》里老狐狸送小狐狸上路,也和他们差不多。小狐狸依依不舍,但老狐狸还是让它们踏上了远行的征程。尤其是片中的音乐十分感人,曾经让我泪下。我记得那次自己没有让任何人来送行。没有告别。徐徐行驶的依维克里放起了一首当年风行一时的《水手》,似乎在和我合谋了这次出走的把戏。车窗外正在飞逝而过的是一个叫作离石的小城街景。我的心里,在一开始还是十分平静的,甚至有些铁石心肠的麻木。很显然,《水手》无法和《狐狸的故事》里的音乐相比。我已经如同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老妓女,釜底抽薪地拉动了最后一块命运的跳板。 离石的早晨,是暖暖的阳光。四周是看上去十分亲切和自然的龙山、风山和虎山。从东关铁厂和电厂的烟囱里冒出了阵阵黑烟。我的心里有些发慌。这样子,让人看上去是那么滑稽 可笑。那没心没肺而又不着边际的歌声,在没完没了地嘲笑着我,并且似乎对我吉凶未卜的命运还在落井下石。很快,我的眼前是起伏不平的山丘。险峻的高山岭上竟然有了冰雪。它们在阳光下闪动着刀锋一样的光芒。我想起了毛姆的一个小说。我把这一切看成命运的刀锋。车厢里的歌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车开始了爬山。冬天在我的眼前早已悄然拉开了它那无情的帷幔。那年我的冬天,就这样提前开始了。 你这只老大不小的狐狸该自己一个人上路了。 也许,我的生命是虚幻的,我的爱情也是虚幻的。我竭力在追逐些什么,却总是两手空空。多年之后,我在北航和宋歌滔滔不绝的时候,仍然有点像是痴人说梦。我沦落在时间的风尘里。某种意义上说,未来是一个很难说清的东西。人一时无法感知和预料。我只是一只到处刨食的土拨鼠而已。我在城市里盲目乱窜,伸出前爪不停地刨挖着。 向前走,不回头 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 向前走,不回头 我不管你在不在我的身后 ………… 人在歌声中渐行渐远。 我不得不走。关于一些爱情的故事,也随着那个叫作林草的美丽女孩远嫁海外而成为最后的休止符。在我还不认识她的时候,我就像一条发情的小公狗一样没完没了地尾随着她。每当我就要走近她的时候,她那飘逸的身影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被她那一双会说话的、看上去特别美丽明亮的大眼睛所深深打动。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是1992年的冬天。那时她刚刚18岁。她的爸爸还是个什么局长。我记得是在离石新星商城的转角楼梯那儿看到她的。她戴着一副白白的大口罩,衬托的那双眼睛更加夺人心魄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的眼睛,因为那里面没有一点污染和杂质。当我在多年之后看到琼瑶一个电视剧里的小燕子风行一时的时候,我就更加怀念这样一双眼睛。她的声音在满大街的雪花中飞舞。 耶利亚——神秘耶利亚——,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和那个热爱耶利亚的小伙子一样,可惜我一次次走近她,但注定了一次次与她擦肩而过。因为,我的心还是太浮躁。也许,我从写小说的第一天起,就抱有急功近利的想法。一是找个好工作,一是找个好老婆,以至于因果报应,落了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我现在已经不记得离开家乡的确切时间了。总之,我看到北京的时候激动万分。这不是第一次来北京了,但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我记得自己后来刚刚从火车上下来,就在拥挤的月台上滑倒了。我的背包飞了出去,击中了一个抱小孩的妇女。我在小孩的哭声中一头栽倒,最后四脚朝天地躺在水泥地上了。我刚刚倒下去的时候,又有一个忸怩作态的小姐凌空飞到了不远的地方。而后面的旅客毫无惧色地从我的头顶乘胜冲出了通道的出口。我终于置身于北京的朗朗乾坤之下了。我走在了北京的大街上。也许,我的奶奶和那早已不知去向的林草,使我不至于晕头转向。当然,我先在电话里向父母报一声平安。那时,我什么也没有想,又一次从容上路了。我从小看的那些打仗电影里的叛徒可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我不是一个只求过程美的理想主义者,甚至也很关注最后的结果。 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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