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这是一本朋友介绍的书，作者是捷克籍的米兰·昆德拉。

《生》从反对人类境况的一个组成部分——媚俗——出发，由政治走向哲学，从捷克走向人类，由强权批判走向永恒，揭示人类的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轻。具有浓厚的理论色彩和抒情色彩—当然，它是目前我读到的一本非常好的外国译本。

全书通过四个主题：托马斯，特丽莎，他们是第一小提琴，第二小提琴，萨宾娜（中提琴）。弗兰茨（大提琴）交相呼应互为衬托；在一种“非此而彼”，而又“非如此不可”之中推行任何彻底虚无观的破绽。

当然这不仅仅是作品的自相缠绕和自相矛盾，我们可以借作者本人依赖“永劫回归”的形式构设作品，却无法回避生命过程的悲哀手法上去认识一种潜入人类骨髓的东西——媚俗。

反对媚俗却又无法根除媚俗，无法选择的历史又在被确实地选择。（因此我们的小说家无话可说之中藏着严酷的真理，振振有辞中含有美丽的谎言）  我们已无话可说，而我们有理由不会在作者的困惑中停下步来。

生活在轻重不分中的悲哀要持续多久呢？从昆德拉的轻重两极无法承受状态中，我们不妨回到中国古代圣人老庄的中庸之道上，我们如果永远都在无所需求之中，或以禅的意境来面对待生活，我相信我们也许可以什么也必不承受。不能承受的东西，轻也罢，重也罢，不轻不重也罢都不去承受，这恐怕也只是一种理想的意境吧。

我要说的是：我们永远无法走脱或逃避承受，因为我们还要生活。

(写于一九九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