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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儒小智

(2014-09-25 18:27:35)
标签:

杂谈

小小少年

云天

人们

清者

分类: 关注社会

明代和海瑞自海南岛琼山下田村里共同走出来的名扬天下的肱骨之臣,自然是邱濬,明代即与唐张九龄、宋余靖、崔与之并称“岭南四大儒”。但海瑞比邱濬晚生九十四年。

少年时代的邱濬极其聪明,甫六岁,就作了首《五指山诗》,方仲永亦得望其项背。诗曰:“五峰高下翠相连,撑起炎州半壁天。夜浣银河摘星斗,朝探碧落弄云烟。雨余玉笋空中现,月出明珠掌上悬。岂是巨灵伸一臂,遥从海外数中原。”很让人吃惊,这位小小少年居然把巍巍五指山比作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撑起了中华半壁云天,不仅在云天中摘星、弄云、逗月,而且还要远远地指点中原江山!识者知其将来必成国器。

果然,后来邱濬三十七岁中进士,仕途顺达,官至礼部尚书、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不仅学问渊博,而且政绩卓著,官声很好。读《明史》,知此人官做得越大,越思念家乡。

明孝宗朱佑樘极其信任这位古稀之年的老臣,得空还喜欢与他下盘棋。据说有回接近终盘时,他每下得一步棋,就会在口中念念有词道:“将军——海南钱粮减三分。”皇帝以为是民间下棋的口头禅,随口跟着念叨了一句,不成想邱濬是专侯皇帝念出这九个字的,话音甫落,就立即下跪谢恩,高呼:君无戏言,海南赋税自此减免三分。

初读时,我与大家一样,顿然为年迈的大臣,为了故乡黎民的利益,扑通跪下的决绝所感动不已。但静心思量,就觉出这多少带点玩闹的性质了。有明一代,海南岛的社会政治稳定,经济有所发展,赋税减免的强烈要求原不至于此。

这在历代官场中都是罕见的,法宝多使了必定不灵。

让我们回头看看邱濬的官职吧!自明洪武十三年(1380年)起,罢中书省,废丞相,由皇帝亲决国政,但人们仍习惯上称授大学士为拜相,做到大学士的邱濬,就是这样官及极品,位高权重者。

天下至重者,无过乎社稷。社稷重臣,就得以天下苍生为怀,不能宰相合肥天下瘦。自古贪官的劣迹也使人明见,回乡修路架桥的不在少数,略表真心之外,掩饰什么的隐情也不容忽视。虽然清者自清,但邱濬做为社稷重臣,却只为了一己家乡,竟然耍起了小聪明,而使得皇恩浩荡之外的负担,转压于天下黎民的肩头。

这就说明,心底无私天地宽,心底存私,大儒也不免小智。这就不难使人们看出,在私心作用下的邱濬的眼里,辅佐皇帝所管理的偌大的国家,便完全只有自己家乡这一隅了。他也忘记了,使出这般很了不得的小聪明,其实在社稷的天平上,只算是小仁,终究不及大爱所表现出来的无与伦比的境界。以至于不能身在其位,出于公心,施大仁,出良策,更好地匡济普天下。这很值得好作秀,施小惠者深思。


见《闽北日报》2014年10月23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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