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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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间,结伴多人乘车飞驰了三百多公里,仿佛悠忽间,就赶到了额敏。意欲转天一早,还得赶到中塔边境的一个边防站近旁得河湾里捞鱼的。邀请者老刘,鼓动的功夫与忽悠无二,说过多天的,还似打了鸡血一般,一再渲染道:紧靠了边境的那条额敏河的源头之地,一网可以打上来半吨黄头金尾鱼的。
第二天,在那九曲十八弯的额敏河上游,两岸布阵,在河湾狭窄处下网,同来的朋友们使网均不娴熟,致使一些入了网的鱼儿又从网下开溜了。纵是如此,一网还是打上来了四尾鱼。三尾扁花,一尾鲫鱼。来者顿然间大失了兴趣,齐聚于哈族的屋内欢心地饮酒去了。
收获便不在来时的本意上了。
小时候离开出生地塔城,来到了现在的这座城市的时候,也曾路过了额敏。四十多年了,额敏早已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但而今到达了的那一刻,却又闻到了那再熟悉的空气,听到了那耳熟能详的乡音,谁说往事不可追呢!
第二天一早,在鸟鸣声中早起,实在是一种享受。罩天的浮云片刻就散了,树缝间都是条条金光,禁不住外面鸟鸣的热闹。甫一踏出宾馆门,便见到了那再熟悉的身影,当时不自知,却觉似闪电般地一掠而过。影子传统而光荣地依旧一样,还是传统的黑色的,不放心地诘问道:那是只老鸦吗?但我觉得它绝对没有那么大,身体纤细,似喜鹊,还轻盈地在遇春就欢欣地吐露出新叶的枝头上跳跃。完全出于无心,它的尾巴竟一点一点的,犹如电报虫,兀自和谐着春风。竟然就轻易地令人忽略了四季,却还不得不令人感觉到了四季的轮回和伟大。
鸟儿是不做多想的,也不自恃。
但它得意非凡。
它又时时回顾。
看得出,它的内心是极度欢欣的。
问张罗着催人吃饭,急忙要赶路的老刘:见过花喜鹊,灰喜鹊,莫非还有黑喜鹊吗?
不及听完我的话,圆脸少发的老刘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也不知道它的学名,我们这里和塔城一样,打小都叫这种鸟为黑八的。
一层朦胧的窗纸被捅破了,我的思绪即刻回到了童年。在塔城,傍晚和清晨的时候,但凡有一道黑影轻盈地从不远处掠过,我们都会兴奋地高唤一声:黑八。声音里有无限的欢欣。
黑八,不负我的思念。
返回后凭印象查百度,我才知道这鸟儿是乌鸫。这种鸟儿的雄性,除了黄色的眼圏及其喙之外,全身都是黑色的。
这只与高尔基笔下在大海之上的,海燕一般的黑色的精灵,会胆小,但眼尖,对外界反应极灵敏,不肯受人豢养。它常常栖落于树枝之上,常常发自内心地发出急促的“吱、吱”短叫声,歌声嘹亮而动听。其实,这种鸟儿的不简单之处在于,它还极其善于模仿其它鸟儿的鸣叫声。但它确乎又不是八哥,黑八之得名,无论如何,想必与此有关。
去年入冬前,在现住的小区里,我也见到了它的影子,起初总以为是谁家喂养的黑八哥逃出了樊笼,在枝头尽情地撒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