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的故事

    又是一年秋来到，树上的叶子纷纷掉了下来。每天院子里都能铺一层厚厚的叶子，邻居大妈总是天不亮就在院子里扫啊扫，“唰……唰……”一下又一下的扫着，然后又一筐又一筐的把扫来的叶子倒掉。

    城里的人向来如此，把树叶当废物。而在我小时候的农村却把这东西当宝贝，村里人如同收一茬庄稼一样收树叶，做为家里所养的家畜过冬的食物。那时候，几乎每家都养着兔子、猪等家畜，到过年的时候卖掉换一些钱好过个好年，冬天没有青草，又没有多少粮食来喂，只好用叶子了。

    树叶初落的时候纷纷扬扬的，很快地上就象铺了黄色的毯子一样，踩上去绵绵的。这时，刚忙完秋收的庄稼人便又开始忙着收叶子了。家家户户一齐出动，拿了扫帚、麻袋，一袋袋地扛回家，与其说是收，不如说是抢，谁家人多谁家便抢得多，堆得满院子都是，黄灿灿的叶子和黄灿灿的玉米，成了每家院子里一道风景线。

    这样的不几天，树上的叶子基本全掉了，树下的叶子也基本全扫了，只剩零落的一些。收集叶子便成了孩子们的事，每天一放学，孩子们便三五成群地到地里去拣叶子。这本是一件苦差，深秋的凉风吹得小手小脸们通红，但对于农村的孩子们来说，却是一件乐事，那时的我就非常高兴和伙伴们一起去，可以尽情地投身大自然的怀抱，享受劳动的喜悦。星期天，甚至出到村子外头，到估计没人去过的地方去，有时就可以发现从来没人扫过的一大片叶子，拢在一起，几个人一分，每个人的容器便都满满的了。这样虽然走得路多了些，所得也多了些。辛辛苦苦到处去拣的时间，还节省了出来大家玩个痛快。

    冬天的情形就要糟糕得多。树下的叶子经过了一扫一拣，根本就看不到几片了。但是家里养的家畜多的人家，因为过去了几过月，贮存的叶子吃完了，只好又到地里去找叶子。记得有一年，妈妈养了三头猪，秋天所弄的树叶没有坚持到过年就光了，无奈妈妈每天就带着我到地里找叶子，那真是一片一片地找，北风呼啸着，一下午也就能找着一小筐，晚上妈妈拌了糠之类的熬了，勉强够猪们第二天吃的，第二天接着去找。每一次，我一开始都帮着妈妈，到后来，又冷又饿，天都要黑了，妈妈还是不肯回去，她是哪怕多一片叶子，也好象心满意足似的，我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妈妈身后，冻得流着眼泪和鼻涕。印象中，一切都是灰茫茫的，天是灰的，地是灰的，心也是灰的。

    长大到了城里，每每看到城里人扫树叶并毫不吝啬的倒掉，总有一点心疼。秋天回到家乡，看到树叶子遍地都是，就问妈妈为什么没人拣，妈妈笑着告诉我，现在人都不靠养猪来赚钱了，就是养猪也吃饲料，大家都让树叶在地里烂掉做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