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学习

文/张林

正副两位校长都上市里开会去了，单位里只有正副主任胡和钱临时主持学校的全面工作。这两个人，一举一动招人烦，群众基础极差。

胡，虎逼吵吵，心直，说话臭不可闻；钱狗头丧脑，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可谓小人得志，不可一世。

根据学校的工作安排，今天学生放学后全体教师政治学习。两位校长不在家，胡和钱想要卖一卖关子，摆一摆谱，尤其是很少把人放在眼里的钱，就是想好好装一装，开会前，在走廊黑板的通知里，就强调一句：全体教师一个都不能少，必须参加放学后的政治学习。

下午最后一节下课，老师们都陆陆续续地走进了会议室，随便择个位置坐了下来。钱用锐利的目光扫视完到会的老师，似乎还存有不满情绪，只见他冷着脸子，冲靠后排座位的老师命令道：“都往前四排坐！”

坐在五六七排的几个老师都没动地方，以为钱只是说说而已，况且五六七排离领导的讲桌也没多远，根本不用担心老师们听不清领导讲话，再说，大夏天，一坐一身汗，也真不该紧挨着坐在一起听会。

钱的命令，老师们并不买账，并没有人迎合着领导意图往前排坐，钱和胡都很不是心思，我看见他俩都面沉似水，脸都抽抽个蛋儿。

这时，钱将了大家一军：“多暂都坐在了前四排，多暂开会，不然大家就等着！”何必因为这小小不言的事，让领导犯堵呢？再说，和领导较劲儿，今后怎么能有好果子吃呢？我和几位老师嘻嘻哈哈地起身往前走了两排坐下。

可偏偏有不听那套的，仍坐在原座位没动。

钱和胡仍在命令“往前四排坐”，见没有领导想要的效果，我回头一望，见前四排的后面只剩下初四的刘老师和其妹夫常某了。也许，刘老师以为领导怕费电字呢，起身把头顶正上方的电风扇给关闭了。

这时，虎逼胡冒虎气了，开口道：“不往前坐，不愿意听会的，可以不听，走！”刘老师没听那套邪，起身往外走，刚走没几步，胡扔了一句：“人家牛逼嘛！”话音刚落，刘老师便折了回来，边走边气呼呼地用手指着质问王：“你说谁牛逼？我咋牛逼了？你给我说说！”

胡没嗑儿摸了，刘老师为表达心中的不满，只见他用脚直踹胡身边的椅子，好在胡没有再说什么，否则，刘老师跟胡非往一块儿支巴不可。

最后，刘老师当然被一名好心的老师推出了会议室，钱也气得脸色煞白，不很连贯道：“往，往后，初四，初四老师，一天，一天一个会！”

说这话，真像一个孩子，你说的算呀？你算干啥吃的呢？钱这样说，是因为听会往后排坐的大都是初四老师。

两个穷装的小领导静坐一会儿后，胡起身走出了会场，也许他也觉得自己碰了一鼻子灰，颜面扫地，与其尴尬坐在那儿难看，还不如退出会场一边眯着呢。只剩下钱孤零零地坐在那儿，开始耍狗驼子了。

钱又静坐了片刻，才宣布开始开会。

我寻思开啥会呢，原来是领大家学习学校的“日常管理细则”。会上，钱说钱的，老师们小声嘀嘀咕咕，没谁听，更没谁记那狗屁笔记。

会后，回到办公室，刘老师正在和几个同事排解心中的气愤和不满，我溜了一句缝儿：“真正牛逼的，他也不敢说！”

两天后的上午，副校长走进老师办公室，说钱的媳妇来学校了，找到校长，说丈夫因为工作，让刘老师给气病了，请病假了，现在正在家打点滴呢。一旁的刘老师哈哈大笑，说自己一早来上班的时候，还见到胡帮他媳妇推卖货车了呢。

（根据2000年8月22日的日记于2023年6月1日上午整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