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砖（1244字）

文/张林

今天，学生停课，劳动改造一天。

一早去上班，走到办公用房的大门口，张校长便交给我一项较为艰巨的劳动任务，让我从各班中抽出十多名学生，去老虎岗砖厂装砖车。

这活儿，还不如在校园内打零工自在呢，因为学生是各个班级凑的，我没一个认识的，组织学生在校外劳动，有一定的困难，我想，这也是张校长绝对相信我能这项艰巨的任务完成好。

张校长吩咐完，我便深入到各班级，找到各位班主任，把学生调齐整，在我的带领下，一字排开，向老虎岗砖厂进发。

到了砖厂才知道，不是单纯地装砖车，是要从碎砖头的大堆里往出翻找好砖，再往砖车上装。不过，由于我安排得当，分工明确，这点儿活干得令我满意，砖车装得十分快速又安全。

见砖厂四处，碎砖头子不少，堆儿里也有不少好砖，我便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如果张口从砖厂厂长张友要点儿砖头子，也一定不成问题。此念头一闪之后，我有说不出的兴奋。

张厂长谁求到头上都行，他不是那种难办事的人，虽然只是认识，和他没办过啥事，我想，要点儿砖头子，他能给。有了这个想法和充足理由后，我立即去付诸实施。在砖厂的办公室，我见到了张厂长。

我说明找的意思，他问干啥用，我说要点儿砖头子垒个小猪圈。张厂长问得多少，我说得两车三车，我说，你照亮给吧。

张厂长很爽快，说一会儿我给你开个条儿，要不车到门口拉不出去。见张厂长正在和几个人在研究什么事情，也就没有等他给我开条子，走出厂长办公室，继续领学生装砖车。

由于张厂长答应给了，那就趁早整车拉，也趁我领学生干活。我打发一个学生去我家，让他师娘在屯子雇个泰山车，让马上来砖厂拉砖。

妻真是拖拉，都快晌午了，泰山车才开到砖厂。等我再次去砖厂办公室找张厂长开条子，他已经回家吃午饭了。

砖厂只有小头目赵发子在，问我找张厂长有啥事，我说从张厂长要点儿砖头子，他答应给开条子，结果他回家吃午饭了，现在车来了，在等着呢。

赵发子回了办公室，给厂长张友打了个电话。从屋里出来，他跟我说，已经给张厂长打了电话，厂长说，得少给两个钱。这个赵发子，如果不给张厂长打电话，如果张厂长在砖厂，说啥也不能要这钱。

赵发子问我整多少，我说整三车吧。赵发子说，那就给五十块钱吧，要不，碎砖头子六十块钱一车呢。

这个赵发子，如果不是他横插一杠子，哪有这个啰嗦！都怪自己当时没及时找张厂长给开条子，这还得花五十块钱，还觉得欠了张厂长的人情。

装砖头子，趁没有管事的人在，我组织学生当然是净装好砖。刚装完第二车，赵发子就去了，他不让装好砖，让我第三车拉学校装的那堆儿砖。虽然，我满肚子不高兴，但还是笑着答应着，一再表示不能再装好砖了。

在装第三车的时候，因为赵发子一直在跟前看着，只得装学校拉的那堆儿砖，虽然装了不少砖头子，但也挑出不少好砖来。

粗略地算了一下，这三车砖，咋也得有三千好砖。三车砖，五十块钱，这样一想当然也便宜透了。不过，如果张厂长在砖厂，给我开条子，也许我一分钱不用花呢，因为我跟张厂长要砖头子，他已经答应给我了。

一切都因为这个赵发子。

（该文根据1998年10月30日这则日记于2023年5月3日下午整理创作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