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那年夏天,叫了一辆三轮车去配近视眼镜。三轮车夫一路和我攀谈着,末了却问我:“你看上去挺年轻的,怎么会有四十岁?”我大惊失色,红了脸问他“何出此言”。三轮车夫说:“你不是要配眼镜吗?我想人总要四十岁以后眼睛才会老花的吧?”眼见岁月逐流水,也曾焦虑茫然过。去年此时,我还急赤白脸地向人纠正过:“到十一月底满二十九岁。”为生命年轮的“二”字头挣扎着,今年如果再争,就显得无理而可笑了。古诗云: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惟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潇洒得常常“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李白也在忧伤“朝如青丝暮成雪”,何况我等平凡女子。
让我不再为年龄而惊慌的是听到了一句话:男人宁愿爱年轻的丑女,也不愿爱年老的美女。这话我信,一则年轻其实是无丑女的;二则年老的美女不那么“好骗”,如果年纪一大把了还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识不破他们的花言巧语,美女也美不到哪里去,至少不够聪明。因为相信了这句话,所以安心地服老,反正总有比自己年轻的,也总有比自己年老的。乐观地想,自己比年轻的丑女要成熟,又比年老的美女要年轻,虽没有男人来爱,也不至于为男人所厌。二十五岁知道爱情的不美丽,三十岁知道男人的不重要,恰是逐日老去的岁月给了我这份明智和从容。
待得天晴花已老,不如携手雨中看。当女人为老去而叹息时,鬓边早已又添数根银丝。既然老去是不可抗拒的,不如把皱纹变成笑纹,享受人生每一站不同的风景,慢慢由红颜变成白发,笑成一朵秋天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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