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孝母

文/本报记者□刘春  通讯员□方进东  图/云国荣

    自古父母养育子女，子女赡养父母，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这里要讲述的故事，却充满了人间真情，令人读来不免感叹。
    乌兰察布市卓资县中学，有一对叫杜子料、李巧英的夫妇，丈夫杜子料教书育人，兢兢业业；妻子照顾家小，贤惠德淑，邻里同事说起二人，无不赞叹。1991年3月，李巧英即将临盆，住进内蒙古医院。添丁进口，本来是高兴事儿，谁知却横生波折，李巧英的高血压病越发严重了。更为不巧的是，李巧英需要剖腹产。真是祸不单行啊，事情都碰到一块儿了。但是孩子还是要生下来。几经周折，儿子杜威出世了，令人想不到的是，这孩子体重竟然不足两公斤。
    从那时候起，杜子料夫妇便踏上了艰难的养儿路。个中辛苦，并非一两句话所能尽述。
    孩子体重不够亟需营养，偏偏李巧英缺少奶水，这可愁坏了这对夫妻。人奶不足，就用牛奶补吧，可是那时候牛奶的供应也跟不上。杜子料工作繁忙，常常是顾了这头顾不上那头，照顾孩子的事自然便落在了李巧英身上。这可苦了李巧英，一边照顾孩子，一边起大早赶到离家3公里的奶站排队买牛奶，倘若哪天去得晚了，儿子的牛奶就会断顿。
    大人在为孩子忙碌着。孩子可能因为先天不足，导致发育迟缓，迟迟不能翻身、爬行，更不能走路。李巧英听说按摩能促进孩子身体发育，就坚持给他按摩。整整3年时间里，她吃的是囫囵饭，睡的是囫囵觉。功夫不负有心人，妈妈的大爱创造了奇迹，到4岁时，小杜威神奇地站起来了，能够走路了。杜子料夫妇看着满地跑的儿子，付出的所有辛苦仿佛在那一瞬间融化了。
    转眼到了学龄，杜威上了学。令杜子料夫妇担心的事情终于没有发生，小杜威非常聪明，学习成绩也很好，而且爱好体育，乒乓球、羽毛球、篮球等运动，无不有着出色的表现。看着杜威一天天长大，身体和各方面都尽如人意，爸爸妈妈长长出了口气。
    就在这时，命运又和这家人开了个玩笑：李巧英大脑出血。尽管遍求名医，多方救治，但还是因为脑部出血压迫脑干神经，李巧英全身瘫痪了。那年，杜威刚7岁。
    因为妈妈得了这种病，杜威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他很自觉地帮着父亲照顾妈妈，从简单地扫地刷碗，到洗衣做饭，从给妈妈喂药喂水，到喂饭导尿，小杜威的小学生活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他学会了做家务，还学会了下胃管、插尿管、量血压、打针、按摩、营养配方等医学护理知识。每天早晨，他早早起床，先用导尿管帮妈妈小便，然后通过按摩再帮助妈妈大便。之后就是给妈妈洗脸洗手漱口。等这些都做完后，再把爸爸买回的牛奶、饼干、小米等熬成不稠不稀的汤食，待到不冷又不热时，喂妈妈“吃”早饭。
    孩提时代，正是玩的年龄，可是小杜威几乎没有痛痛快快地玩过，甚至大脑里都没有玩的概念。上了初中，杜威的学校离家仅隔一堵校墙，课间活动时间，他总要回去看看妈妈。中午，他同爸爸一起给妈妈熬肉粥，熬各种蔬菜菜汤，用漏斗喂馒头、饼子等泡成的糊状主食。下午课间活动时间，他也照例回去看妈妈。晚上，他不仅喂妈妈吃饭喝水，还给妈妈洗澡、捶背、做全身按摩，然后再完成家庭作业。一日三餐，形成了固定的护理模式。
    杜威一边照顾妈妈，一边学习，十分辛苦。杜子料知道，儿子的课程越来越紧张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会影响到孩子的学业。2004年春天，他不顾杜威的反对，花钱雇了个保姆。可是李巧英已经习惯了儿子的照顾方式，保姆尽管很尽心，仍然不如杜威照顾得周到，无奈，他家不得不辞去了保姆。
    杜威有一本《妈妈日记》，日记中大部分是照顾妈妈的经验性总结和记录。在日记里，杜威记录了妈妈的饮食反应情况。2003年9月22日，爸爸给妈妈买回几斤蜜橘，杜威用榨汁机榨碎后，喂了妈妈，不一会儿，妈妈便吐出了酸水，而且表现得很难受。杜威就在日记中写下：“妈妈吃蜜橘胃酸，以后慎用”。

    2005年7月29日，杜威在给妈妈喂下红枣后，发现妈妈脸色变红，翻身翻得厉害，于是赶紧测量血压，他看到妈妈血压升高不少，很快在日记里记下：“红枣补食，食后致使血压升高，以后慎用。”
    父子俩精心地照料着李巧英，累着，坚持着。终于，意外还是发生了：今年4月24日晚上，杜子料连日休息不好，体能超过了极限，在给妻子洗脚时，忽然晕厥过去，在内蒙古医院整整抢救了24个小时才清醒过来。这一次打击，使杜威的心情更加沉重，爸爸虽然康复回到了教学岗位，但是他再不能过度劳累了，于是，杜威坚决不让爸爸插手照顾妈妈。
    17岁了，照顾妈妈已经10年了，那么多苦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逾越？这10年里，给妈妈洗衣服，洗被褥，给妈妈晾晒衣服被褥，是杜威每天必须做的事。帮妈妈翻身，给妈妈保健擦身，是杜威一日几次必须做的，正是这样，妈妈卧床10年竟然没有发生过一次褥疮，连医生都说这是卧床病患者创下的奇迹。
    如今，杜威已经成了妈妈最好的保健医生，医生给妈妈配的各种药，服用后他都要认真记录、分析、对比。哪种药效果一般，哪种药效果明显，他都心中有数。杜威还买了不少诊治瘫痪病患者疾病的书籍，对症购买药品，同时加强对妈妈的康复训练。
    去年，妈妈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失去近8年的记忆。渐渐地，她知道饿了，知道冷热了，而且能用眼神和表情告诉杜威她需要什么。有一天，杜威给妈妈擦拭身体，忽然发现妈妈的一侧肢体在轻微地活动，杜威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泪流满面，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现在，李巧英已经能坐在椅子上看电视了。看着这一切变化，杜威和杜子料高兴得不止一次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