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晋武

■江舒 文/图

    回到拉萨已经时日，这次的重走十八军进藏路采访历历在目如在前夜。十八军老同志们的豁达爽朗的笑声时常在耳畔回响。走过生命的辉煌，归于平淡晚年的他们，淡定从容，在每每静下之时，心里无不念想着西藏。
    成都洗面桥横街的西藏干休所和西藏军区成都肖家河干休所，住着许多原十八军进藏工作退休的老同志。干休所院里绿荫掩映，虫鸟低吟，闹中取静。我们很担心突然的造访，会惊扰到老同志们的清宁。但，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看到从西藏来的我们，老同志们没把我们当外人。
    采访每一位老同志，我们都是心怀尊敬并且愉快的。在每一位老同志家里，我们没有看到一丝奢华：墙是白墙，沙发都是老式沙发，地是水磨地，没有一家铺地板。墙上，没有过多装饰，我们见到最多的就是字画和他们在西藏的老照片，没有浮华；墙角，一个青花瓷或仙人掌，清凉洁净，一如老同志们历尽纷繁依旧朴素如初的人生。今年已89岁高龄身体还算硬朗的王达选穿着老式的军装，“这是八几年发的，穿着很舒服，就一直穿着。”
    “跋涉川康千里路，风雪羌塘万重山，雪域纵横献青春，农奴翻身笑开颜。”
    路晨家客厅的白墙上，挂着一副字，我在心里默默地念了数遍。“雪域纵横献青春”，是啊，他们把一生中最宝贵的青春年华献给了西藏。路晨回想起他在十八军进藏时，油印《战旗报》的夜晚，声音有点颤抖。看着他们翻箱倒柜，找来夹在影集里或是夹在相框里的老照片，看着曾经的青年才俊，走过岁月的风霜，如今已是双鬓斑白。抚摸着相册，我感慨良多。说起西藏，说起十八军进藏，老同志们恍惚回到了那个年代，我们听得入神，虽说一些内容与我们这次的采访无关，但我们不忍心打断，那是一个十八军老战士对西藏连绵不绝的情感。
    林芝尼洋河畔的桃花开得正艳，李传恩坐在客厅里这幅放大的黑白照片下，和我们讲起西藏时像孩子想起慈母般动情。西藏这片土地，是他心底最深切的思念。每天，就在他住的这里的上空，拉萨与成都间的航班时常飞过。在天气晴朗的午后，李传恩总喜欢遥望成都的西方，那里有他魂牵梦萦的西藏。
    “很想回拉萨看看，但是身体不允许。”郑英的眼神中，满是对西藏的眷恋。他是甘孜藏族，在十八军进藏时当翻译。也许，他曾多次在夜里，仿佛自己回到了拉萨洁净的阳光下，那棵窗前的小柳树还迎风摇摆着，邻居家的卓玛背着书包放学回来了……“看到西藏来的人，像看到亲人一样，亲切。”西藏情结，将伴随着他们的安度晚年，他们把心留在了西藏。
    在这浮躁的尘世，采访中我们被这些初次谋面的十八军老战士真挚的情感一次次震动。我想到了某一天，我要回西藏的念头越来越强烈，终于站在布宫脚下时，才发现是南柯一梦，却已经泪流满面。
    这种从内心最深处对西藏的念想，我懂。
    过了一山又一山，走过生命的喧嚣与辉煌，晚年的十八军老同志们享受着心中的那份宁静和一路的风景。祝福他们身体健康，从容快乐。

寸心灵

胡金安

李传恩

连有祥

路晨

石继荣（连有祥的爱人）

宋惠玲

王达选


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