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读书流水账
(2013-01-02 19:32:33)
标签:
2012阅读年终总结文化 |
分类: 视读笔记 |
一个从不读书的家伙心怀恶意地讥嘲我为“书袋纸”,据说是闽南话,意思是书呆子。我早已不会为这样的傻话愤怒,我早在一篇文章里谈到,人不会因为读书而变呆,书呆子在读书之前本就已是个呆子。但是过于沉迷于读书确实容易让人远离现实,手头正在读的《伯林传》(伊格纳季耶夫著)里就写道是斯彭德让以赛亚·伯林突然间认清了现实,而无法缩在象牙塔里做学究,对现实持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这话让我警醒,因为很明显在我身上也有这样的倾向。查2012年书帐,购书160种180余册,虽比去年略少,但也不可谓不多,而且这还是有意克制的结果,之所以克制,是因为书架已经塞满,也有过多的新书尚未阅读。
购书虽多,认真阅读的不及一半,这是很自然的事。查读书日记,读的书仍是旧书多于新书——这里的旧书指的是2012年之前出版的书——比如正在读的这本《伯林传》就是2001年出版的旧书,2007年从旧书店买回来,放在书架上一直未看,直到前不久才得空抽出来。即便是2012年出版的书,也未见得都是新书,比如海豚社仿牛津版出的那套董桥作品集,在大陆虽然是首次出版,在香港却已行销有年。而且比起广西师大社那套“董桥文存”,也算董桥新近的作品,对于大陆读者的吸引力自然更大。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海豚社如此抄了广西师大社的后路,广西师大社的那套“董桥文存”还如何出得下去?
虽对董桥颇有微词,但是碰到他的书,仍忍不住会买。但是相对他那几本香艳依旧的近著,我更感兴趣的是那套煌煌六大卷《英华沉浮录》。《英华沉浮录》也是旧作,大多写于香港回归前后。文字虽短小,却有董桥不易见的火气,又以谈文字语法为主,虽挑的多是港人的错,但读了仍不无裨益,像补上了一堂语文课。
关于张爱玲的几本书也是旧书新版。蔡登山的《传奇未完张爱玲》之前已有大陆版,虽然江苏文艺社这次有增订,也不能算是新书。《张爱玲庄信正通信集》和《镜头下的张爱玲:影像书信 出版》虽然都是首次在大陆出版,但也早已有台版。张爱玲翻译的《老人与海》更是早在五十年代就在香港出版过。张爱玲一直以英文自得,曾将《海上花列传》翻译成英文,还用英语写过好几部小说,所以让人不由对她翻译的《老人与海》充满期待。关于译文的好坏,因为能力有限,我无从评价,不过读《张爱玲庄信正通信集》时曾注意到庄信正说夏志清曾评价张爱玲的英语很怪,庄信正亦认同,解释说可能是张爱玲的英语主要靠自学的缘故。
《张爱玲庄信正通信集》是研究张爱玲晚年生活的一份重要资料。庄信正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即与张爱玲相识,二人前后共通信二十八年有余,直至张爱玲去世为止。从二人的通信不仅可看到张爱玲凄凉的生活晚景,还可以看到晚辈后学对张爱玲的殷勤体贴,让人不由心生一丝安慰。庄信正还为通信集作了大量笺注,使局外人也得以方便了解通信的来龙去脉及背景情况,比单纯读信要有趣味得多,这也是这本通信集胜过《张爱玲私语录》的地方。
真正的新书,印象较深刻的有扬之水的《<</SPAN>读书>十年》三卷,日记体,但如果不是对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知识界有兴趣的读者,怕不会感兴趣吧。还读了毛姆的短篇小说集《木麻黄树》,虽也是几十年前的旧作,但据说是第一次在国内翻译出版,所以对大陆读者来说仍算新书。还读了格非的长篇小说《隐身衣》,说是长篇其实不足九万字,据说好评如潮,可惜不大对我的口味。倒是看完电影后认真重读了一遍的《白鹿原》,让我激动难捺,再次觉得与其冒险去读一些价值不确定的新书,不如老老实实重读一遍经典。这可能就是我读书旧书多于新书的一个重要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