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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
图书馆是一个好地方。这是唯一一个你向它借书而不用感到难为情的地方。只需要花很少的钱就能无穷无尽地借书,想想都是一件让人兴奋不已的事。然而只有上了高中我才开始享受这种福利。在我们村里只有用来铰鞋垫用的旧报纸和旧杂志,那些报纸和杂志都乏味得引不起人一点兴趣。我们的小学和中学据说都有一个图书室,但是没有一个人见过。只有在接受上级检查的时候我们才会听到一点关于它们的风声。高中时我成了图书馆的常客,我经常携带着两张借书证出入于木质的有年代的图书楼,我兴奋的心情不亚于一个迎风奔跑的小孩子。高中三年我疏于功课,而醉心于图书馆的藏书,我把所有能借来的苏俄文学、英美文学看了个遍。等到高中毕业时,作为纪念,我把从图书馆借来的陀斯陀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扣留了下来,然后谎称丢到了茅坑里,然后以双倍的价格进行了赔付。到了大学,我对我们那个学校的图书馆极其布满,我本来以为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大得不能再大的图书馆,就像多年以后我见到的厦门大学图书馆一样。然而它仅仅是一栋局促的小楼,藏书稀稀落落地躺在书架上,偶尔能听到它们多年的鼾声。这哪里像一个大学图书馆!但是我也并没有因此而充分地利用北京国家图书馆,那个庞大的图书馆让我感到敬畏大于亲切,它留给我的唯一印象是我在下面的小书店里买到了一套罗素的《西方哲学史》,就是这样一本书,在我们那个学校我借了多次都没有借到。大学毕业去武汉实习,我和一个同学冒充武汉大学的学生混进了他们的图书馆,在静静的图书馆里我们激动难捺,结果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我们在幻想中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武大学子。而在武汉市图书馆的阅览室里,我写下了至今难忘的一首诗。厦门大学的图书馆同样壮观,但是我无缘利用,我用的最多的是我住处附近的一个区图书馆,我在那里借我感兴趣但是又不想买的书看。等到这个图书馆搬走,我刚好又调到了一个靠近市图书馆的单位上班,在那里我可以更加方便地在图书馆幽暗而整齐的书架间逡巡。
对图书馆我有明确的分工,一切有趣然而没有收藏价值的书我都从这里借阅,用来写文章的资料更是如此,至于那些我暂时还弄不清其价值的书籍,我也是先从这里找来看,等到价值明确的时候我就会该借的继续借,该还的就立即还,而需要慢慢阅读并收藏的我就到书店将它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从这个意义上说,图书馆完全就是我的第二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