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2.6 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惟其疾之忧。
(2016-07-13 07:4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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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弘法师国学讲座论语为政篇钟茂森 |
分类: 四书研习报告 |
尊敬的诸位大德、朋友,大家好!我们继续来学习《论语·为政篇第二》,请看第六章。
【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惟其疾之忧。】
这是孟武伯向孔夫子请教孝道的含义。朱子的解释说「武伯,懿子之子,名彘」。孟武伯就是孟懿子的儿子,也是孟孙家族,他来继承他父亲的地位。他是姓仲孙,名彘。刚才讲到的是孟懿子问孝,现在是他儿子孟武伯来问孝,孔老夫子的回答又不一样。
孔老夫子讲『父母惟其疾之忧』,为什么这个回答又不一样?这都是针对提出问题的人,他的问题,他自己的根性,以及他的毛病习气,这么回答是能帮助这个人觉悟。孔子这里的意思,朱子解释说,「言父母爱子之心,无所不至,惟恐其有疾病,常以为忧也。人子体此,而以父母之心为心,则凡所以守其身者,自不容于不谨矣,岂不可以为孝乎」?这个解释很好,说父母都爱儿女,爱子之心,无所不至,就是关怀无微不至。对于儿女的身体,当然也是非常的关心,唯恐儿女有疾病,所以常常以为忧。所以「惟其疾之忧」,这个疾就是疾病,其就是儿女,当儿女讲,那么也有的批注说是父母,这也未尝不可。
朱子这里的解释很有道理,说父母担心儿女有病,常常会忧虑,正所谓「身有伤,贻亲忧」,那么「德有伤,贻亲羞」,身体不能有病,我们的道德,德行也不能有病。所以「人子体此」,就是做儿女的体会到这一点,应该以父母之心为心。父母忧虑我们的身体,那我们自己也要懂得保养好身体,不能生病,生病这就让父母忧虑了。有这样的一个心,「则凡所以守其身者,自不容于不谨」,守身体跟守德是一样,所以这里讲的守身,它的意思是广泛的,不仅身体没毛病,道德也不能亏欠。因此一言一动都是非常谨慎,不敢骄慢、放逸,这叫守身。就怕身有瑕疵,德有亏欠,这怎么能叫孝?真正有这样的一种谨慎的操守,念念以父母之心为心,这就可以称为孝。
朱子又提到另外一种说法,「旧说,人子能使父母不以其陷于不义为忧,而独以其疾为忧,乃可谓孝。亦通」。这前一种说法,是儿女为了不使父母担心,所以守身谨慎,不让身有疾病,也不让德有亏缺,是这样的一种谨慎的心,这叫孝。这第二种说法,朱子也引用,也说得通,也说得很好,说为人子,不可以使父母忧虑我们德行有亏欠,自己不能陷于不义,陷于不义就是「德有伤,贻亲羞」。所以父母对我们能够放心,知道我们不会干坏事,不会缺德,能够念念修养自己做君子、做圣贤,那父母还有什么忧虑?如果说有忧虑,那可能只有一个,就是自己可能会有病。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万一得了病,这就会让父母忧虑。除了得病让父母忧虑以外,其它的都不会让父母忧虑,可见得这位孝子德行几近于完美了,这才有叫孝。所以两种说法都很好,两种说法都终归到一个德字。自己不能有任何不义的行为,这才不会让父母忧。除了身体有病,其它一律不会让父母忧虑。这种说法是在何晏的《论语集解》里头,他引马融,这也是大儒,东汉的大儒,他的说法,「马融曰:『言孝子不妄为非,唯有疾病,然后父母忧之耳』」。朱子就是引《何晏集解》,马融的这个说法。
这种说法有它的道理,李炳南老先生,我们的师公,他在《论语讲要》里面也赞成这种说法。因为孟武伯他是出身贵州,从小就有骄奢淫逸的毛病,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一个纨裤子弟。那么孔子在这里点他,点得非常委婉。告诉他说,「为人子要做到孝道,除了身体有病之外,其余都不能使父母忧虑」。换句话说,如果你有诸多不义的行为,这叫大不孝。当然这句话没点出来,话里带着这个话,这是圣人言语的艺术,对于孟武伯这样的人,不能讲得太白,点到即止。你讲得太白、太直,这引起他的怨恨,那不就自找麻烦?他不能够改过,反而对你怨恨,甚至会起谋害你的心,这不是让他造更重的罪业吗?所以夫子在这里回答他非常的委婉。那么他听懂了,当然他就能改。他要是听不懂,他也会应该来问。他要是不问,那你说得再白、再直,也没用,他不想去学。所以跟圣人相处,一定要有谦卑恭敬的心,才能真正得利益,否则圣贤老师讲的意思,我们都没能听懂,更不要说去落实。
蕅益大师在他的《点睛批注》里头说一句,「此等点示,能令有人心者痛哭」。这句讲得非常平实,但是字里行间,我们已经感觉到蕅益大师那一分孝心。夫子讲得这么简单一句话,「父母惟其疾之忧」,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儿女,常常为儿女忧虑。自从儿女呱呱坠地以后,父母的忧念就没有断过。古诗有曰,「母年一百岁,常忧八十儿」。父母到了一百岁,他的儿女八十岁了,父母还一直在忧念着八十岁的儿女。这讲得很形象,说明父母对儿女的忧念,是永不止息。到什么时候才为止?父母断气了,再也不能忧念了,这才止息。所以古诗有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从这两句诗我们去体会,父母对儿女那种关怀。父母对儿女的帮助,辛勤的劳动,像春蚕吐丝,一直吐到死为止。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把自己燃尽了,这个贡献才能停止。我们想想父母对我们不都是这样?
父母的忧心,他们的关爱,可有一时一刻停止过?夫子这里只是讲,「惟其疾之忧」。那儿女有病,当然是忧虑。那儿女没病的时候,其实父母的忧念也没有停止。所以蕅益大师讲,想到这样的一个状况,「有人心者痛哭」。对于父母那种关爱,无微不至的关爱,深恩大德,想到此地都能痛哭流涕,马上要提起尽孝、报恩的心,不能等待。古人讲,「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想要尽孝,时日无多。父母如果还在,赶紧抓紧机会,尽心奉养,事之以礼。刚才讲到的,父母在生,事之以礼。不要等到父母过世了,只留下遗憾。父母过世之后,我们依然要不忘父母之恩。不忘恩,这种心是时刻不能间断。
葬礼和祭礼,这是有一定的时间,来表达自己的那种报恩心,念亲的心。那是一个用形式来表达,用这种礼,但是内心中没有一刻停止。那么我们就联想到蕅益大师生前,他也是一位孝子。虽然他出家了,他父亲早逝,他母亲也是一位念佛人,支持他出家。蕅益大师出家 ,到二十八岁,(他二十四岁出家),二十八岁那年母亲病得很严重。他回到家里来,四次割股疗亲,把大腿的肉切下来做药引,来治疗他母亲。你看这种孝心,难能可贵。很可惜他母亲最后还是去世了。大师悲痛欲绝,从母亡那天开始就守孝。他把丧事办完了,就到深山里头闭关,等于是守灵一样。在关房里面用功、修行、参禅念佛,求生净土,用自己修行的功德回向给母亲,闭关三年。真是「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完全做到。在关房当中,他生了大病,当时就一切放下,一心念佛求生净土。我们想到他在这关房里头生病,虽然父母不在世,他也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父母惟其疾之忧」。儿女有病了,父母最忧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但是蕅益大师真做到了,除身体有病之外,他的德行、学问各方面没有让父母忧虑,这真是大德。
后来病好了,出关了,给他母亲撰写了「拔济启」,求拔济的一个启文,就是超度的一个文,为他母亲发愿,写了一个发愿回向文。这都非常的感人,留在他的著作,他的弟子给他结集的《灵峰宗论》里面。所以孝子能真正做到德行无缺,除了疾病以外,没有让父母感觉到羞耻和忧虑,这也是可以说几近于完美。当然,蕅益大师他是真正明心见性、大彻大悟之人,念佛往生净土,往生就不退成佛。成佛,那真是圆满大孝。佛身体也没病,不仅德行是体圆满了,身体、身相,一切能力、智慧都圆满,那父母真的一点都没忧虑,所以佛家的教育还是孝道的教育而已。假如我们有一丝毫的缺陷,没有圆满,这还是对不起父母,还是让父母忧虑,这还是不孝。就连等觉菩萨,像观世音菩萨、普贤菩萨、文殊师利菩萨,这都是等觉菩萨,他还有一品的生相无明烦恼没破尽,严格来讲,这还是对不起父母,那孝道还是不圆满。所以什么时候孝道圆满了?成佛了,这才是孝道圆满。儒家说的成大圣了,这个大圣的地位、境界比孔子所证的还要高。
我们上一节课,学习了孔子这一生的年谱,从十五有志于学,到七十从心所欲不踰矩这个过程,后人把他称为大圣,可是他自己说,「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我怎么能称为圣人,因为他知道上面还有,境界还有很高。佛家讲到的才是圆满,成佛了就没有丝毫欠缺,那就是孔子心目中真正的圣人。好,我们继续看下面一条。第七章。
【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这是孔子一个弟子,子游向夫子问孝,问行孝之道。『子游』,朱子解释说,「孔子弟子,姓言,名偃」,言偃。这位弟子是在孔门四科里面文学最好的,他跟子夏两个人,子游、子夏两个都是文学最好。孔门四科是德行、言语、政事、文学。他在这里问孝,他没有问文学方面的事,他问德,孝是德之本。虽然他是文学第一,他问的是德行,从这里我们也能够了解到,其实孔门所有的教育,四科都是建立在德行基础上,文学也是以德为本。如果没有德行的文学,那怎么能称为真正的文学!所以子游在这里问孝,也给我们一个很深的启示。从事文学,就是我们讲的精神修养,艺术的这些创作工作的人,这是给我们一个很大的启示,必定是以德为本,为弘扬道德服务的。
他向夫子问孝,夫子的回答,『今之孝者,是谓能养』,养朱子说,「谓饮食供奉也」。这个养在古代的时候,古音是读样,我们这里用今音,用现在的比较容易懂。这个养就是奉养。孔子说今之行孝的人,今是现在,今天的社会,他们以为行孝就是能养。这个「是谓能养」的是字,按照邢昺的《注疏》作唯字讲,谓是说,所以是谓就是唯说」。所以今之孝者,唯说能养,只是说能养父母就行。能养父母,这就是孝吗?孔子这个语气一转,底下说『至于犬马,皆能有养』。有养何止是为人子,「至于犬马」,犬是狗,马是家里养的,这些都是畜生,牲畜,牠们都是为主人服务的。狗能看家,马能当坐骑,这些牲畜都能够以牠的体力来奉养主人,这叫能养。「至于」,这是把这个两件事连在一起讲,为人子能养父母跟犬马能养主人,这两件事连在一起讲,让我们通过这样的模拟,了解到底孝是什么含义。
『不敬,何以别乎』,犬马也能够养主人,但是牠不知道敬主人,牠只是完全服从,被逼的服从,被驯服的。牠不会再主动想着,主人有什么其它需要,就做牠自己能做的那件事情。如果人不知道对父母礼敬,就像夫子前面讲的,「生,事之以礼」,只是给父母一些衣食,父母的基本需要能满足,乃至给父母再好的物质的供养,但是不能恭敬父母,这跟犬马又有什么区别?犬马也是养父母,养主人,你为人子养父母,你看这两个模拟,为人子跟这些畜生有什么区别?区别在哪?「不敬,何以别乎」?如果你不能恭敬父母,那你跟犬马养主人是没啥区别。也就是说,跟畜生没有什么区别,夫子讲的是不客气的话。换句话说,孝养父母,最重要的是有恭敬心。所以这里是把犬马跟人子做比喻,来联系起来,突出孝道真正的含义,在一个敬字。敬是在心,不敬就跟畜生没啥区别了,所以这里讲的着重是心地上的尊敬。前面孟懿子问孝,着重在事相上的礼,有其事必有其礼,有其心必有其事。所以心里有敬,他身体的动作必定符合礼。所以这个跟孟懿子问孝,他的答复是相贯通的,这是一种说法。
另外,在《论语集解》里头又有另外一种说法,这个说法也讲得很好,它不是把人子跟犬马来做比喻,来做模拟,它是把父母跟犬马在一起模拟。《集解》里头说,「人之所养,乃至于犬马,不敬,则无以别」。就是人所养的畜生,只有犬马是畜生,那也是养。养父母也是养,那养父母跟养犬马有什么区别?在于敬与不敬。如果不尊敬父母,不能事之以礼,不能以真诚恭敬的心来奉养,那真的跟养狗、养马是没区别。这里是把犬马比喻成父母,这个讲的就更加的深刻,更厉害了。朱子也是引用这样的说法,他说到,「犬马待人而食,亦若养然。言人畜犬马,皆能有以养之,若能养其亲而敬不至,则与养犬马者何异。甚言不敬之罪,所以深警之也」。他说狗、马这类畜生,每天就等着人给牠喂食,这人也是养牠们。人养这些犬马,都能够给牠物质的供养,给牠衣食温饱。现在人养宠物,那更加的关心备至,有宠物穿的衣服,有小狗、小猫穿的衣服,每天给牠洗澡,病了能上那些宠物医院,这都是养,跟养其亲有啥区别?如果养父母尊敬心没有了,真的就没区别。这是给我们深刻的说明,不敬之罪。如果我们以养犬马之心养父母,那叫大不孝、大不敬,怎么能说到孝?这是夫子深刻的警醒我们,不要会错了孝道的意思,以为养父母就是孝,大错特错。当然不养父母更是不孝,养父母在于敬。
曾经有一年母亲节,五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天,那之前的广州日报派出记者去采访母亲,不少人的母亲。然后采访这些母亲的儿女,这些母亲多半都是一些企业家、大款的母亲,这些儿女都是大款。先问这些儿女,「母亲节快到了,你们打算怎么样子报答你们母亲养育之恩」?这些儿女就说,「我要赚多多的钱,给我母亲买一栋别墅,买一部洋车,来奉养自己的母亲」。然后又去问问他们的母亲,「你是希望儿女怎么样孝养你」?这些母亲都没有说要洋房,要洋车。反倒不少人说类似的话,说什么?「我就希望我那儿子不要太忙了,母亲节中午能够陪我吃顿饭」。
你看,母亲要儿子的报答并不高,连这个话都说出来了,证明她的儿子恐怕很少跟他母亲一起吃饭,恐怕一年都没能来探望过母亲几次。母亲是需要恭敬,需要尊重,需要自己的儿女养她的心。对这些物质,那都是其次。假如说你拿那些很好的物质来供养母亲,但是没有恭敬心。有的人就是认为,反正我每个月给母亲钱用,已经算不错了。这话也不能说错,因为什么,现代也真的算不错了。现代人真是连父母都不去养,把父母看得犬马都不如了,古人至少能养父母之身。所以现在拿钱来供养父母,真算不错。可是这跟孔子孝道的标准,差得还是很远,为什么?孝着重在敬字,能敬父母这才叫孝。所以奉养父母的时候要深爱婉容,和颜悦色,让父母生欢喜,这是养父母之心。更重要的养父母之志,父母对我们的希望,大多数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成人。所谓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父母皆然,都希望自己的儿女争气,做个有德行、有学问、有操守的人,为社会大众尊重的人。那么我们能不能这么做到?这是养志。
朱子又引胡寅先生他的话说,「胡氏曰:『世俗事亲,能养足矣。狎恩恃爱,而不知其渐流于不敬,则非小失也。子游圣门高弟,未必至此,圣人直恐其爱踰于敬,故以是深警发之也』」。胡寅先生说,世俗人事奉父母,只停留在能养他的身体,养其口体而已,对父母就没有礼敬。譬如说跟父母很亲近,就容易生起慢心来,因为太亲近了,也就没有讲求规矩了。父母也溺爱自己的儿女,也就没有要求儿女去依礼而行,那么这种爱就流于不敬。这个爱的心是好的,可是一定要有礼敬。不可以变成溺爱,变成这里讲的「狎恩恃爱」,随便了,父母跟儿女都没有长幼尊卑的分别了。譬如说,父母如果陪着孩子玩,成天把自己的儿子放在肩膀上,让儿子骑在父母的头上,这是一种爱的对流。但是老这样做,慢慢就让孩子对父母不起恭敬心,这个不是小的过失。
父母有爱的一面,也有尊的一面,他是要尊贵的,儿女要尊敬父母。所以父母的角色要做到君亲师,这三种角色。君就是领导,为作之君,做儿女的领导,下属见领导,那都得恭敬,都得行礼。作之亲就是爱他,这个是父母的角色,真是爱他的。作之师,做他的老师,教他。所以父母教儿女如何行孝,扮演好君亲师的角色。那么儿女的心目中,也应该把父母看成是君亲师,不能光有亲这一面,还要有君这一面,还要有师这一面。尊敬领导,这是君的意思;关爱父母,这是亲;向父母学习,就是把父母看成老师,这个孝道才能完全立得起来。所以为什么现在社会,孩子小的时候还跟父母关系挺融洽,互相都能够关爱,但是长大了,儿女就不理父母,看不起父母。因为小的时候这个根没立好,爱就变成什么?随便了,没有规矩,流于不敬。
子游是孔门的高足,高弟,非常有成就的弟子,当然他未必不懂这个道理。孔子给他点示这种道理,不光是给他讲而已,更重要的是向世间人说明这个道理。当然也很有可能,子游他对于父母也是很尽孝,但是恭敬心可能不够,才引发孔子这样回答,孔子是因材施教。圣人的教化,绝对是可以流传万世。所以圣人唯恐父母和儿女这种爱过分了之后,超过了规矩,超过了限度,就随便了,那么敬没有了。那父母对儿女也不能称之为慈,儿女对父母也不能称之为孝。所以一定要用礼来规范它。所以「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这就非常重要。用礼做为一个节度,这是深刻的警醒世人。
蕅益大师《批注》里讲了一句话,「以犬马养,但养口体。能养志者,乃名为敬」。这是把犬马跟父母连在一起讲,这是第二种说法。养父母跟养犬马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敬。养犬马是养其口体,给牠喂吃的,养牠的身体。所以我们对父母的养,不能只停留在这个阶段。孝有三个层次,所谓「养父母之身,养父母之心,养父母之志」。养其口体是养身而已,这不能叫孝。一定是养其心、养其志都做到了,这才称为孝。因为养心和养志,这里面有敬。那真正的敬,蕅益大师说,能养志这叫真称为敬。父母对我们的希望,我们真正做到了,这才叫尊敬父母。如果父母的希望他不能做到,即使是对他身体的奉养再好,敬没做到,还是不孝,因此孝重在养志。
蕅益大师出家为僧,从事佛陀教育的事业,帮助众生断恶修善、破迷开悟、转凡成圣。自己真正成圣成贤,圆满的实现了父母的希望、志向,这是大孝、至孝。我们的恩师亦复如是,虽然他这一生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当然养其身就没有做到,很难做到。可是他自己真正深入圣贤教育,一生讲学不断,五十年来觉悟了不知多少的人们,这也是行大孝,这是荷担圣贤家业。我们看到先贤、恩师的行谊,也非常向往,愿效法之。我父母都健在,我是独生子,还算比较幸运,学业很顺利,二十六岁获得博士学位,这是我父母对我的期望,我能达到。
我母亲希望我做一个教授,因为她的父亲(就是我的外公)是教授,她希望我们能继先人之志,述先人之事,重复这样的事业,从事教育的工作。我们在美国大学任教授,在澳洲大学任教授,也是实现父母的心志。到后来我们发觉,最能够帮助社会、挽救世道人心、促进和谐社会的工作,是从事中华伦理道德传统文化的教育工作。我在大学原来是教金融的,于是我就把自己大学终身教授的工作辞掉,跟师长一心学习传统文化,这里头有好东西。
英国的汤恩比教授,这是近代伟大的历史哲学家,他曾经说过,「要解决二十一世界的社会问题,唯有靠中国的孔孟之道和大乘佛法」,你看英国人都了解,这是一个有真知灼见的人。那我们做为中国人很幸运,可以直接的去承传老祖宗的教诲,我们的语言没有障碍。这么好的宝,我们要是没有得到,那真是可惜。所以自己发了一个心、立了个志,效法古人,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们学《论语》,知道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放下了工作,自然没有收入,但是只要我们做对人类、对社会最有意义的工作,无怨无悔!非常难得我父母都支持我,他也是跟我同一个志向。我这一生,就一心一意的去走学圣学贤的道路。自己深入学习,每天就在摄影棚里讲课,在网络上分享学习心得,自利利他,养父母之志。我母亲告诉我,「能够孝敬自己的父母,是小孝;能孝敬天下父母,为人民服务,这是大孝;能孝敬一切万世父母,就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成圣成贤,这是至孝」。所以她鼓励我,「从小孝,走向大孝,奔向至孝」。
好,今天的时间到了,我们先学习到此地。有不妥之处,请大家多多批评、指正。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