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你，有肉吃

 青青李子

先在网上搜了搜，见有人在骂路金波，说他“从自己的母公司带走所有的核心资源，这绝不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应有的操守”；又有人反驳：贝塔斯曼现在整体垮台，业务全部结束。不可能把那么多好作者扔在半路上。而且这些人一直是路金波带的，路金波已经做到仁义尽至了。

路金波和贝榕有什么样的协议，路金波是否背信弃义违背商业道德，我无从得知，也没有精力和耐心去探究根本。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路金波和韩寒、安妮宝贝等人的关系算是很好很和谐。韩寒他们既然愿意跟着路金波离开贝榕去万榕，可见对路金波是信任的。他们和路金波以前的合作，应该是比较愉快或是满意的。

这让我想起前两年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藤萍事件”。藤萍原是花雨旗下的首席花旦，2001年还是在校生时就与花雨签约，也出版了很多书。但是，据藤萍说，花雨对作者相当苛刻，藤萍的稿费一度只有千字二三十元，甚至不如许多刚出道的小写手。2006年，双方因稿费、催稿等原因反目，藤萍离开花雨。花雨以藤萍曾经签订限制笔名的合同条款为由，不许藤萍再使用这个笔名，还找枪手写了长篇《紫极舞》一和二，以藤萍之名出版。而花雨则指责藤萍见利忘义，单方违约，双方闹得不可开交。

出版商与作者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作者写出好的作品，出版商出版它，从中获得利益，同时也给作者相应的回报，双方形成良好的合作关系，作者再拿出更好的作品，这便是一个良好的循环。路金波和作者之间的关系符合这个标准，而花雨与藤萍则恰恰相反。

应该承认，在目前的图书界，多的是花雨，少得是路金波。我曾经和一位台湾出版商朋友谈过两地出版的差异，那位朋友说，台湾出版的费用，很大一部分是用在付给作者的版税上。而在大陆，除非是极有名的作家，否则能拿到的稿费是很少的。我在出版界混过一段时间，知道他说得基本属实。我知道，前不久一家出版公司买断一本20万字的小说，只给了作者3000元钱。而某本卖了几万册的小说，由于作者是首次出书，拿到手的也只有区区几千元钱。这书卖得再好，也与作者无关。

可以肯定地说，每一位作者，都想找个“明主”，找一个能帮他们开拓市场、又能保护他们的权益、给他们带来更多收益的出版人或是经纪人——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当然想卖个好价钱不是？而出版商，却总是想尽可能压低稿费，以获得更大的利润。其实若是出版商太贪心、太无情、太苛刻，从作者身上赚得钵满盆溢，却不肯施舍给作者一根骨头，谁心里会不会平衡？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从来没有感动过——我还会不会愿意付出？双方怎么可能继续合作？还是说藤萍，她其实是不愿意离开花雨的，有句话叫做生不如做熟，她毕竟和花雨合作了很多年，另起炉灶重开张也挺麻烦。但最后，实在是被逼无奈啊。闹到最后，双方都损失。

电影《无极》里，奴隶昆仑选择主人的标准是“跟着你，有肉吃”。韩寒等人跟着路金波集体跳槽，其原因也不过如此。路金波有实力弄到肉，又愿意分给大家吃，大家跟着他，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