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喝了点酒,因为作协的一个采风活动,中进吃饭时,东道主,某乡镇武装部长,竟然是我校友,比我高五届。乡镇干部都是酒精考验出来的,他们的待客之道,就是要把客人放倒,何况是校友,就更要宾主尽欢了。又有一位报社的MM宣称很仰慕我,这MM又是酒中豪杰,传说可以干掉一斤白酒的。她拿了杯子跟我碰杯,我没办法装孬种,于是,就喝多了。
其实也不算太多,是那种有点过量、但没有真正过量的界限。这样反而很痛苦。真喝多了,昏迷不醒也就罢了;偏偏那时是头疼欲裂,又睡不着。于是写博,写王国华。有点乱,有点刻薄,不过可能更实话实说,更近于真实。因为根本未加修饰,想哪写哪。今天看,还有个只写了半句话的,好在后面又把这句话写明白了,于是决定不再改了,就那样放着吧。
其实我不喝酒,已经很长时间了。从2001年10月我决定认真写字骗钱开始,我就基本把酒戒掉了。在此之前,我在豫西北一个乡镇做秘书,日常工作,除了写材料歌颂形势一片大好外,还包括跟同事勾心斗角,拍领导MP,给领导拉车门,夹公文包,以及替领导喝酒等,而喝酒是一项重要的工作。在酒桌上,我常坐在领导旁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领导杯里有酒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过酒杯,倒进自己杯里。攒上半玻璃杯,大约一两半至二两时,就一口闷下。我到现在喝酒还喜欢这样一口闷一两多酒,不喜欢一小盅一小盅地抿,就是那时养成的习惯。
在这种场合下,无论喝多少酒,都绝对不能失态,不能越位、更不能胡扯八道。我知道有位兄弟,巴结领导多年,领导家里有事就鞍前马后地跑,到领导办公室看到领导皮鞋脏了就马上擦亮。这样的功夫用了N年,领导已经暗示要提拔他了,结果却出了意外。他在一次陪领导喝酒时多了,竟然把领导臭骂一通,内容十分丰富,中心思想为领导是猪脑子、种牛、伪君子,端的是大快人心。但这样一来,他多年的隐忍功夫都算白做了,提拔未成,反而被弄了双透明的玻璃小鞋穿上,发配到某边远山区去了。
前车之辙,后车之鉴。我自然是十分小心。直到现在还是这样,越喝酒,头越晕,就越提醒自己要清醒。记忆深刻的是一次喝酒,对方人数众多,实力强大,我大概喝下了八两酒,远远超过了极限。但我仍然记得替领导拿了手包,拉开车门,送领导上车。然后,坐车到单位,翻开随手携带笔记本(不是电脑),将领导在酒桌上指示一条条落实到位。再铺开稿纸,写了2000字的材料(当时我还没有用上电脑),将材料送文印室,交待打字员打印格式及发放范围。然后,就轰然昏迷于文印室的沙发之上。打字员到下班时,叫不醒我,无奈之下,只好取了我腰间的钥匙,打开我的住室,又叫了办公室的几位同志,把我抬到床上。我直昏迷到次日中午才醒来,看到那份打印好的材料,根本没有任何印象是自己写的。
那时住室的地上、床上都是呕吐物,臭不可闻。我头疼、胃疼,吃不进任何东西,连喝水都吐。这种情况持续了差不多一周时间,真是元气大伤。
2001年10月以来,我就几乎不喝酒了。每天敲敲键盘骗点银子,不需要出卖自尊和良心,不需要喝酒挑战生理极限,不需要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我行我素,完全自我为中心。虽然也常有写烦了的时候,有写不下去痛苦的时候,有怀疑自己的能力的时候,但总的来说,这种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抽烟。不喝酒。甚至不喝茶。
我不需要任何麻醉剂或是镇静剂。
或者说,文字就是我的麻醉剂或镇静剂。
敲击键盘的时候,能听到灵魂飞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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