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短篇小说)中
(2008-08-29 09: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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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小说杂谈 |
分类: 中短篇小说 |
(接三)在床上,耿直是猛,他简直想把你整死。他很少顾及身下的淑娴,一阵狂风暴雨,转眼倾盆而泄,自己只顾好受得尖叫几声,却把老婆撂在了半路上,老婆还需要他再努把力才能走到顶点,他却弃钾而败了。很多时候,淑娴在他呼呼睡去的时候,自己只有靠手去自慰了。
任义却不同,从长相来说,任义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个子不高,但还算匀称,脸是又黑又没有个性的那种,眼睛倒是大,还是双眼皮。可他内秀,本科大学毕业,学的还是法律,不光说话头头是道,还有情调。特别是淑娴享受过他的爱抚以后,她知道了女人还有如此美妙的享受。
在床上,任义的活那真叫细发。他把你放平,从脚指头开始吻起,一点点,一寸寸,用唇,用舌,还有手,在你的身上吻着、舔着、抚着,包括那美丽的桃花岛,尖尖的小山峰,等到把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激活了,你就像一个开了定时器的炸弹,时刻都等待着爆炸的愉悦,这时,他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辽阔的草原上驰骋,风驰电掣,汹涌澎湃。你叫,你喊,你疯,你癫,一切的一,一切的切,一切的一切,都似乎飘了起来,你看见珠穆朗玛,看见了白云,你真正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涅槃……
随着那撩人的快感的退去,她也有了难以言表的愧疚。是呀,她睡了妹夫,她与自己的亲妹妹争起了“窝”,这是不应该的。她开始陷入无限的自责之中。她开始不敢看小外甥的眼睛了,更多的时候,她在骂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睡了自己的妹夫,你还是人吗?你从事着天底下最光辉的事业,却干着人世间最龌龊的勾当。不是吗?你故意不穿内裤去勾引妹夫,还像淫妇一样恬不知耻地享受妹夫那销魂的殷勤,过后还美美地去回味,你好不要脸哪!
然而,每到夜深人静,小外甥祥祥呼呼地睡着之后,淑娴还是按耐不住那焦躁的心,再次钻进妹夫的被窝,去享受妹夫制造的迷人的天空。
四
淑惠与姐夫睡到一起,是她意料之内的。她不但迷恋姐夫魁梧潇洒的外表,最迷恋的还是他在床上的威猛。
姐姐刚结婚的时候,淑惠总是像孩子一样纠缠姐夫。说心里话,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风流倜傥的姐夫,她很少叫他哥,总是直呼其名,一叫他的名字,心里就有了一种快感。后来她就缠着他给自己在县纸厂找了一份工作,虽然是临时的,却也不少拿工资,在街坊邻居眼里也很风光了,她很感激姐夫,可以说,是姐夫让她跳出了农门,离开了能把人融化了的田地,来到县城过上城市人的生活,还幸运地找了一个大学毕业生丈夫,任义虽然家里穷,还没了父母,工作却很体面,就这她就十分满足了。
淑惠住在姐姐家里,还没等到与姐夫有一腿的机会,就结婚嫁人了。结婚的前一天,淑惠本来是有机会和姐夫亲热一下的,当然那时还不懂男女之事,却想让姐夫抱一抱。那天晚上姐姐不知出去办什么事情了,要好的姐妹也都走了,屋里只剩下她自己,这时姐夫就过来了,问:“淑惠,都收拾好了?”
“嗯。”淑惠那天毫无由来地有点失落,对结婚虽然充满了渴望,却也并不是兴奋难耐。
姐夫走到她跟前,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别结了婚就不知道来看我们了,常回来呀。”
姐夫轻轻的拍让她有一种莫名的舒服感,她能感觉到那手有点胆怯。她站在那里,期待着姐夫把她抱住,但姐夫在她堆满东西的小床上坐了一会就走了,临走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早点睡吧,明天会很累。”
后来,她有了任义,那天晚上的感觉渐渐淡化。再后来,她有了祥祥,那天晚上的感觉烟消云散。
跟着姐夫出来了,那天晚上的感觉又重新被激活。在火车上,她已经大胆地躺在姐夫怀里睡觉了。
到了地方,第一天晚上她就渴望姐夫会整出点动静,可他倒是很沉得住气,她就在心里说,你就撑吧,看你能撑多长时间。
白天,两个人拼命地干活,尽管很累,却很开心。在耿直看来,能跟小姨子在一起干活,听她说笑,享受她撒娇,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他不是没想过要干她,只是还没有足够的胆量。
淑惠却很随便,坐在自行车后边,她总是把胸脯贴在他背上,双手环抱着他。每到这时,耿直骑车的姿势都有些僵硬了,他的上身不敢动,生怕那贴着后背的胸离开了。那胸软软的,温温的,一颤一颤的,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能把他给贴酥了。
干活的时候,淑惠还动不动伏在耿直肩膀上,像个孩子似地说:“耿直,我想歇一会,你放我一会假吧。”
耿直就停下来。淑惠有时就缠着姐夫说笑话,耿直肚里墨水不深,也就那么几个笑话,有些荤段子又不能说,也就没什么可说的。淑惠就问些不着边际的话。如:“耿直,你说我好还是我姐好?”“你晚上睡不着都想些啥?”甚至还问“你梦见过我吗?”
耿直碰到这样的问题,很多时候避而不答,有时候也装傻,故意瞎回答。如对淑惠的“你梦见过我吗?”他这样回答:“梦见过,你在梦里可好,又听话又乖。”
淑惠就有点不高兴,说:“那你说俺不听话不乖呀?”
“不是不是,其实你很听话很乖,只不过梦里更好一些。”
在整个市场的人眼里,耿直与淑惠就是一对小夫妻。很多时候,找他们加工的商户与耿直说话的时候总是称淑惠为“你媳妇儿”,而与淑惠说话的时候称耿直为“你老公”。起初耿直有点不好意思,对着淑惠不好意思地笑笑。淑惠却说:“怎么,你不高兴呀?我做你老婆你还吃亏了?”
耿直摇摇头,说:“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你。”
淑惠说:“看我怎么了?你也够幸福了,小姨子天天陪着你,伺候你,够你的了。”
“又胡说。”
在起初的一段时间,淑惠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期待姐夫的动静。她预测,他撑不到一星期就会爬到她的床上。后来一天一天过去,还真小看了他,他竟然撑了一个多月。当他敲开她的门的时候,她松了口气。在她看来,自己取得了一场不同寻常的胜利。
当然,淑惠也在心里问过自己:我这样做对得起姐姐吗?我是在与姐姐争“窝”吗?但这种追问很快就被自己的理论说服了——亲姐妹,我不会抢走你的丈夫,回到家我把姐夫原封不动地还给你。现在就当是先借用吧。
五
过春节的时候,耿直与淑惠没有回来。2004年的春节,一场大雪铺天盖地而来。
本来说好要回来的,坐长途汽车回来。可生意实在是太好了,看着一天能比平时多挣一倍,就多干几天吧,赶到大年三十回到家就行了。可这一拖,就碰上了雪,汽车一下子跑不了了,火车票空前紧张,最终他们放弃了回家。说透了,他们不但不沮丧,倒还有了些许高兴,两个人一起在远离家乡的城市过春节,感觉也挺好。
一听耿直与淑惠不回来,淑娴心里生出了无边无际的兴奋来;任义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高兴。只有祥祥有点失望,他有点想妈妈了。
淑娴和任义嘴上都不说,心里却都明白,从内心深处,他们是不希望淑惠和耿直回来的。他们回来了,淑娴和任义的春梦就得结束。可毕竟是春节,是团圆的日子,两个人辛辛苦苦干一年,到头却连过年都不在家,还是有些遗憾的。一想起淑惠和耿直在外边拼命挣钱,他俩却在家干出这么一档子事,无论是淑娴还是任义,内心的愧疚就会如潮水一样滋生。生活呀,让人多么难以捉摸!
过年串亲戚的时候,任义带着丈姐和孩子去了老丈人家。一说淑惠和耿直没回来,爹妈都感觉不对劲,无端生出了很多想法。妈对淑娴说:“这耿直带着淑惠常年在外,挣多少钱也划不来,还是让他俩回来吧。”语重心长,话外之意不说自明。
老丈人对任义说:“任义呀,这淑惠常年在外也不是个办法,过完年就让她回来吧,还有小孩呢。”一样语重心长,话外之意不说自明。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一时,十里八村都在留传某某家的两个闺女互相换了女婿过,妹妹跟姐夫私奔了云云,让这个本来有两个闺女在县城上班的体面家庭一下子丢尽了颜面。人们的想象力真是无比丰富,仅仅凭着很少的信息,居然想象到了他们实质性的问题,要不怎么说“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六
淑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怀孕了,千真万确,在2004年春暖花开的时候。
从老家回来,他们并没有听老人的话,让淑惠和耿直回来,而是与以前一样,她与任义照样过着疯狂而幸福的生活。
但是,怀孕还是让她有些闹心。耿直不在家,她这时候怀孕,肯定是所谓的“野种”了,而且很容易让人想到她的妹夫任义。
淑娴的肚子在一天天大起来,她没有告诉任义。但她的决心已定,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后果,这个孩子她都要生下来。没有生过孩子,可以说她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既然老天给了她这个机遇,她就要抓住,把孩子义无反顾地生下来。
她反复权衡利弊,如果偷偷把孩子做掉,她与任义的事情就不会败露,他们的家还可以继续保持下去,可孩子一旦生下来,让耿直知道是仁义的孩子,那就惨了。耿直不答应,淑惠也不答应,父母更不会答应。到那时,淑娴面临的将是众叛亲离和身败名裂的结局,娘家的门将永远不能再进,一娘同胞的亲姐妹将反目成仇,丈夫就更不用说了,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休了她。
但她顾不了这么多了,她都三十三了,失去这次机会,也许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怀孕的可能了。生,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大不了给淑惠说透,让她骂一顿;耿直就不用多想了,肯定是离婚了,离就离吧,不离婚还不是照样生不出孩子。
就这样,孩子在淑娴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任义很快就知道了,她瞒不了他,因为他再要她的时候,她不配合了,他有些急,没办法,告诉了他。
这让任义目瞪口呆。偷情,说到底只是良心上的自责,别人不知道,可丈姐的肚子一鼓起来,他就把脸丢尽了。没法给老婆交代,还有丈姐夫,人家领着你的老婆在外边辛苦挣钱,你却把人家老婆的肚子给搞大了,你还是男人吗?你还是人吗?
再一听淑娴说要把孩子生下来,任义早就吓得没了主意。他一遍一遍给淑娴说:“淑娴,咱别生了,咱还得生活不是,咱不能为了生这个孩子什么都不顾吧?我的好姐姐,淑娴,你就别拗了,这不是闹着玩的。”
淑娴却是老鳖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无论任义怎么说得天花乱坠,她就是不放话,而且还开始做起了保胎工作。任义一下子跌进了悬崖,一筹莫展。她知道,任义将永远背上私通丈姐的骂名,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