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同学昨留宿我家,还带了她的女朋友。早起,为她俩烤面包,热酸奶,梁又说新房装修中途漏水,要与我去看一下。在她去楼下查看的当口,我把外面的50块红砖搬到屋里,回来,她大惊。
中午,Z兴致勃勃地问我感觉,我表情清淡,没理。他遂说:你能去干那么脏的活儿,又使力气,真是奇迹。午饭时,他俩便争着付钱,请我。有种受宠的感觉。也是这个月,Z不知从哪里生发出一句感慨,说我其实是极贤惠的人。
笑着想,女人,是不必太过能干的。真的大贤大惠,因习惯了,也没谁记得。见过那种贤惠女子,工作家庭都撑得起的,内心有辛苦,却不能指望男人的欣赏。男人都是俗物,他们以为,那是女人,理所应当。
我无贤惠,这是人所共知,Z是男人,他看得就更透彻些。因此,他不常分派我粗重的活儿干。就是一些必须亲历亲为的活计,他也总是派了别人。并不是偏袒,他心想:这人是会干砸的。于是,不敢分派。也因此,我小小的劳动,就会令他吃惊,最近,更是接连地震,只能生出这种不客观的感慨:你原来,如此贤惠。好在,他是朋友加上司,而不是男友。女人就如此奇怪,经不得批评,更经不得称赞。如是我爱的男人,突然如此夸赞我,我大抵是会啧啧说这算得了什么,然后撸胳膊挽袖子,决计从此灰头土脸,贤良淑德。
女人认不清自己,会犯这样的错误。被意中人的赞美纵容着,就会向不是自己的方向一直走。这种纵容也有好有坏,比如,如果一直有人夸赞你漂亮,你也就更精于打扮,当真就漂亮起来。贤惠也如此,可你当真贤惠了,许就无人夸奖了。那是另一种失望。
我不贤惠,而且经常邋遢,我真害怕有一天有人因我的贤惠而娶我,对我的误读,结果就是两厢失望。我,早已过了认不清自己,把女人的一切优点往身上贴的年月,当然,我也可爱,有平常女子没有的好,就像现在,我情愿把好和不好都摊开,留着今后的时日,让爱我的人多些惊喜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