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到西安,我22岁,在《女友》杂志社楼下匆匆吃了碗泡馍,就被安顿在小寨以南的屋子,一住6年。
6年里,我最常做的事是步行去小寨,我熟悉那里的每一家衣店,超市,饭馆,琴行,我孤立的影象,竟也成为陌生人的记忆。去阳朔时,就有影印店的小姑娘问:你是住在小寨附近吧,那时候,我经常见到你,一个人。”因此,她还免了我们的钱。
有两年,我搬出那里,落户到东边,这曾给我的生活造成不小的麻烦。有人是天生适应环境的动物,我不是,这两年,我经常会为没有修剪头发的地方而骤然邋遢,也经常为没有喝到一种椰果粥而烦躁不安。在东边,我有时一个人,有时两个人,走有限的几步路,再见不到熟悉的陌生人。
是采访的关系去了小寨,天阴,呼啦啦的少年从对面涌来,可真是年轻,手里有大杯的奶茶,钻进商铺和网吧,都是成双成对,我顿了一下,原来这里,已经没有忧虑的女孩。
我也喝了奶茶,叫布鲁艾斯,店家没有详问就叫了大杯,茉香奶茶,我喝一口,摸了摸脸蛋儿。有点红了。
又到福记蒸品店吃西米露和粉蒸排骨,店里也都是盛气逼人的脸,吃各种年轻的食物,米粉,煎饺,等等。
我看这些脸,感觉到丢失和格格不入。我第一次感觉,有些地方,最终将不属于我。但它那么年轻,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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