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爱那种包着馅儿的土点心,就像老婆饼,昨晚路过好利来,还买回一种半个手指长的豆沙糕,看电视的时候吃了,很小巧可爱,豆沙也是湿润新鲜的。
旧人喜欢的是巧克力蛋糕,那种蛋糕在所有蛋糕店都有同样的名字:黑森林。巧克力硬壳里是绵绵的奶油,一种阴森的假象。说心里话,那种蛋糕我从来没吃过,从没有人会在生日时送我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旧人也曾很想吃,还郑重地提议过,不过我很笨,在惟一的那次只定回了一只用巧克力酱做成花朵的白蛋糕。近年,更是拒绝吃了,做蛋糕的奶油会让我想起泡沫洗面奶或者刮胡刀。而且,它经常有一股肥皂味道。
为什么说起旧人呢,因为土点心一词是他的发明。可真是贴切。我还想举出几个我们一起发明过的词,大多都忘记。有一天我就想,这一个也许是惟一的一个,可千万不要忘了。然后,所有的中式糕点都成了某种提醒。在需要有爱情才支撑得下去的日子。
这并不是幽怨,而是需要。我需要记得,有个人,曾经对我好。哪怕这种好,带着他的私心。幸福,就是你发觉幸福的每个时刻的叠加。
所以,我从不对难忘旧爱的女人说三道四,甚至喜欢看他人沉浸于记忆中的知足表情,女人在没老时,带着爱情走路,会比较善良。何况,她没有记住,需要恨的那部分。
倒是一些抵死忘记,逼自己活出人样儿的家伙,更令人辛酸。评估一场爱情的好坏,也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