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家,百合已经是两岁的娃娃,很讨喜,又聪颖,不见我跟她妈妈的执拗,竟然与我亲昵,还是有血缘这一说。唐诗背得也很溜,说是老师教的,她奶奶教的儿歌也总背得少一句,我教《三字经》也从不背“性相近”这一句,真是奇了。
她的趣事也多。一次,我的奶奶来了,大人们便嘱她:“给太姥姥背个唐诗吧!”我奶奶是不识字的,也知道是学问,乐呵呵地听着,鼓掌,一首之后又一首,连背了三首,她妈妈还嫌没展示够,又要背,她也烦了,用不知哪里的方言草草背了一首《锄禾》,没等大人再开口,赶忙说:“太姥背一首吧!”弄得我奶奶好尴尬。
她喜吃,去肯德基。我妈妈与她妈妈领着她去,回来大笑,讲与我听。有小朋友拿一古怪玩具,她去要,人家不给,我妈妈说:“一会儿到姐姐那儿去要一个。”发玩具的服务员过来,给的也只是印橡皮泥的塑料片,曾有过一个,她见了,拿在手里向回跑,我妈很吃惊,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见她跑到刚才那小朋友面前,举起塑料片塞在人家手里,说:“我俩换!”
也有感人的事。我回去之前,她生了病,我妈妈跟她奶奶一起抱她扎点滴,当时是我妈妈抱着,她发烧后神志不清,昏昏沉沉的,很沉。她奶奶让我妈背贴着墙,否则太累。她恍惚听到,闭着眼说:“姥姥抱累了,奶奶抱一会儿吧!”
这家伙,在我临走那天,表现奇怪。先是一上午自言自语地背儿歌,连续三次都是:阿姨阿姨我爱你,阿弥佗佛保佑你,望你好身体!在临走前半小时,心情开始低落,出门时,竟然大哭起来。我与她妈都是性格内敛的人,第一次见感情外露的家伙,又心酸又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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