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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生活

(2009-02-28 09:14:29)
标签:

杂谈

分类: 图书

 

案头放着一本《日本映画惊奇》,初初翻了几页,发现是旧文合集,所以冷冷地搁在一边没有马上趁热读掉。作者,汤祯兆,名字知道,但是却谈不上更多的了解,所以我对日本电影的热情没有连带进入这本书籍,估计是对书名“惊奇”二字的心情逆反。其实,热爱日本电影的朋友一定知道,在中国大陆关于日本的有份量的文字是多么的少?而且如果一有面世,其实就应该立即进补的。

过些日子,当我再次拿起这本书名有点速成的,文字却乃沉淀一段时间的书籍,发现自己前些日子冷冷的态度是多么的可悲。这哪里是从容,简直是放肆。汤祯兆先生原来是对日本文化的面向有多种领悟的作者,在这本旧文字的合集中有分明做了认真的修订和补充,文字的态度反衬出了,这个书名的害人。

我对日本电影多多少少是有偏爱的,因为对所谓东亚经验的关切,也对日本电影坚持的浓郁的自我味道的佩服,所以时间长了,就积累了一些经验。汤祯兆先生的一册书籍却让我佩服他对这一国电影所涉猎的广与博,以及发自内心的体认。对成濑巳喜男的相关论述的赞美,罗展凤先生在书中短序已经表达了,这里不再赘言。在这篇小小的文章中,我愿意在一个老话题上在丢一些只言片语,那就是小津安二郎。

小津安二郎,在这本书的地位,我的猜测是隆重的。作者将三篇相关文字放在书籍的最前面。“小津安二郎坟前寄慕”是第一篇,有情感的文字,文笔的风格就是一种评论,汤祯兆先生说,“小津死于腮源性癌肿,我想这也是他嗜酒成癖的恰当结局。……无论生老病死,各守己分尽责而果,我想是小津的基调。所以如果是小津的影迷,在能力范围之内,也有一看他遗墓的自然盼望。”钟爱一位大师,并不是借由他的命运发自己所谓悲怆言辞,以示切肤之爱顿成切肤之痛,而只是将其安然的命运作为自己安然的命运接纳,在本份之内,能力之内,去自然完成自己的行为,这乃是发乎内心的爱。对于,小津,汤祯兆先生的言说其实并非仅仅建立在学术钻研的基础上,而是可以去问询背后那个人的生命情结,自然到这个境地才能读出味道。

对于小津作品“都以否定动词来表达”,如镜头的不动等等,小津自己说,那些所谓变动是:“豆腐店要做炸猪排实在毫无道理。”这也就是小津墓碑上的“无”字的意涵,面对这个“无”字,汤祯兆先生引发出一段思考,“从电影的基调看,‘雨’或许在小津心目中乃不必要的。但为何列车及路轨又必须在作品中出现,为何列车为‘必要’,而雨则‘不必要’呢?从而可看到小津‘否定’式的语文法,乃在一种‘肯定’自觉的前提下选择出现。”所以,电影到最后的境界,就是拍你怎么看待宇宙人生而已。其实,有一类艺术家就是坚持不再去做别的,因为他认定的宇宙是如此,而你可以从他的宇宙中看到一个浑然一体的“秩序”,当然,这个“秩序”并非全部,只是他的全部。他也知道,即使变幻无穷,亦不能穷其所有,那么就是“无”了。

“无”就是一滴水的整个海洋。所以,也正是如此,汤祯兆先生接着讨论了“小津安二郎的日常性选择”。小津的日常性就是衣食住行,比如,“吃”,文章中很透彻地说到,“回到小津的世界,‘吃’与‘不吃’才是关键,至于‘吃什么倒无关大体’。……换句话说,形式上的阙如(看不见食物)只是一种手段,它提醒观众注意事物的本质(‘吃’这回事情),从而去了解这种日常性的选择(‘吃’和‘不吃’)在作品世界中的重要意义。”其实,依我言,日常性在衣食住行,而非风花雪夜,所以在这里可以反过来论及为什么“雨”是不必要的,“雨”是在日常性之上加剧了戏剧感的东西,“雨”无论是多么自然的现象,都已经层叠了太多的意象和情趣,所以小津不是那种偏要“诗意”的作者,而是问禅者,那只能是在一般所谓的诗意被驱逐之后才可能的,日常性的禅才是最大诗意。在最本来的生活状态中讨论的,其他都是不必要的,列车在路轨行进,老人从一个孩子的家去另一个孩子家,这是小津的“人的底色”。

一个艺术家的固执或者说偏执,对于小津这样的伟大艺术家而言,接受起来很容易,汤祯兆先生是发自内心的接受,或许有些观影者是被伟大两个字压迫着不得不接受,当然也有一些制影者是被强大的统摄力逼迫着自己必须反抗和求变。我想起,在看候孝贤的《戏梦人生》之后,被如此美和单纯的形式摧毁之后,自己问自己,候孝贤下一部会怎么样?一夜醒来,我告诉我自己,他会恢复摄影机的运动。果然如此,候孝贤这位热爱小津的东方电影人又动了自己的摄影机,而小津却顽固到底,这是一种非凡定力。

艺术家的固执,其实往往更多的是引发抨击和质疑,在这本书籍中,汤祯兆先生也谈及了本晋也。但是对本的固执却有严厉的质问,文字论及他的《铁男》称,“在影像风格方面,本晋也颇无自制力,仅六十七分钟的片长,其中的影像实验重复不堪,那些录像式的回忆片段和在路上的快速游走反复出现,泛滥程度令人诧异。”《铁男》我看过,记得本说过这部片子应该在DISCO舞厅放映,声音要大到极致,我非常赞同这种说法,这就是对泛滥的固执,对异化恐惧的固执。当然,汤祯兆先生不能接受这种固执。记得,塚本蹲在北京的一间宾馆的沙发上,拿着一罐啤酒,说起他对北京的第一个创作冲动。他说,从北京西边巨大工厂飘来的云,如同鬼怪……我记不住具体细节了,但是钢铁厂和可怖的意象都是这位创作者的固执。汤祯兆先生对本晋也最为失望,指责严厉到了极点,“他的令人生厌,不在于商业上的成功(受观众欢迎绝非坏事),而是丧失了自主映画所坚持的原创革新精神。”

记得,还是那个晚上,还是那间宾馆的小屋,本晋也对三四个刚结识的朋友说:《铁男》成功后,有天接到美国来的长途,昆汀·塔伦蒂诺打来的,邀请合作拍摄一部电影。本晋也很安静地说,制片人的本说赶紧答应吧,导演的本说赶紧拒绝吧。一个艺术家都那么独立,如何合作一起拍摄,所以千万不可以。也许我的记忆模糊,但是本晋也的安然态度和诚恳还是非常清晰的。他后来的作品,我看到《六月之蛇》,虽然不能以这种作品向汤祯兆先生证明什么。但是,还是非常喜欢本晋也固执的讨论这种异化后的最本质的欲望问题。

讨论他人的文字的根源在于写作者的命运是否接纳了那个“他者”的命运。本晋也的例子,显出了汤祯兆先生说小津的文字的宝贵。希望我自己也能这么论及一个其实好像毫无关联的某某,在写作中,在生活中也是如此。那样才好。

 

2009-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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