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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

(2006-05-11 21:23:21)
分类: 虚构

 

 

     

 

(一)

        这天人心情很不好,我就在屋子里呆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将玻璃窗都关上,将窗帘都拉下,不让外面的的热气和漫射的光线进来。多少年来就是这个样子,我居然一点也没有变,其实自己一直就不喜欢住阳面的房子,这样几次调房以后,我在很多人眼里成为一个与世无争的人。

      在阴暗密闭的房间我开始怀念一个故事。在我楼上一间办公室的女孩,本来打算趁去年最后一次分房和我住在一起的,结束她从高中开始的集体宿舍的生活状态。但是她最后放弃了这次冒险的打算,于是我还是一个人呆着,心情好的时候找人喝酒吃饭,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时也找人吃饭,但是不喝酒。后来我们吃过一次饭,她说她做出决定后,给在千里之外的老爸打了一个电话,向他保证在27岁的时候一定把自己嫁出去,那时她25岁。当时,我对她说,我37岁的时候一定娶一个决定要把自己嫁出去的女孩,现在我已经36岁,她已经26岁。

         突然间司云就来了。她进门,在阴暗的房间里一坐下就告诉我,外面起风了,很可能要下大雨。我看看窗帘,在明暗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们就呆在屋子里喝水抽烟,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她把音乐弄响起来了。

       几个小时后,天色已经黑成一片,我陪她走出屋子去吃饭,才感觉到天气凉了很多,地面仍然很干,应该是没有下雨。

       我对司云说:“我们去那个露天排挡吃吧。”

 

(二)

          “我们明天去紫子海,好吗?”司云说

        我知道这句话肯定等着我。因为点菜的时候,她决定要了烤虾,虽然这有一点在我意料之外。不过我看见当时她的脸部皮肤隐隐地有一种光线的变化,不是夜风里的灯光摇曳,而是那次在紫子海时飘来的云影。那是一种晴空万里,但是有云时候的影子。在最硬朗的蓝色底版上的柔软无骨的白云将阴影布在湖边草地,我们坐在草地上,我们看着坡下紫子海的水面也被云影弄得黯然失色了。

司云说要去紫子海的时候,这些烤虾已经很冷地躺在盘子里,她没有吃几只,但是吃了的几只虾壳乖巧地卷在旁边。

        “好吧,去紫子海。也应该出去走走,明天我开车接你。”

        “今晚,我不走了,我东西都带了,包扔在你的屋子里了。”

          “是吗?我没有注意。”

 

(三)

      晚上司云就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说着我已经可以背诵的各种关于她的故事,不过我其实很喜欢这样可怕情景,在麻木中也许情绪突然被不经意的触机,欲望象暗香在屋子里浮动,让人昏昏欲睡。每次去紫子海前她都要和我住在一起怀念。让我在把那个时间遗忘的时刻,很轻易地又会在紫子海找回来。紫子海每次让不相属的两个人,被阳光里沉默的目光变得相属起来。

     我说:“空间是必然属于时间的,时间也必然属于空间,就这样我们被占有,是吧?”

      司云:“哦,你说什么呀?我去睡了,刚才我用了你的浴巾。”

      我:“呵呵,浴室叠得整齐的那块绛红色的吧,那是我专用的。”

 

(四)

          紫子海非常漂亮,在几座山的中间蓄了一汪清水。我,司云和他新婚的丈夫就在这水里泡着。渐渐地他们本能地离我远去,嬉笑声忽大忽小。当风大的时候,我远远地看到灰色薄膜一样的云影从他们那里爬过,两个雪白的脸暗了下来贴得更紧,两个人静静地亲昵。我在水里扑打了几下,水面的波纹向他们那里推去,我希望水纹能爬到他们的脸上。从他们恋爱的开始,司云就让我参加他们的情感之旅,她说我和他的丈夫的友谊太让人感动。

        他们还在水里的时候,我看着渐渐乏力的阳光,决定爬到岸上准备去烤虾。这里的虾很出名,上午我一来就买了一大塑料网兜,系在湖岸的一个木桩上,放在水里养着。当我把野外烧烤的工具从车上搬下来安排就绪以后,发现居然没有胡椒,于是开动车子去村子里找胡椒。没有胡椒,我没有办法吃虾。我比司云的丈夫还要早知道她酷爱吃虾的嗜好,但是她总是嘲笑我吃虾必须用胡椒去腥。她说只要加一点盐就行,“那个鲜呀!”。

         车子很颠,弄得我想吐,一直也没有回忆出他丈夫吃虾时的习惯。幸亏找到了胡椒,这样可以撒在有点点烤出油的虾身上,在湖面刮来风的时候把几种滋味送上舌苔。

 

(五)

        回到湖边,我下了车看见司云在哭。

      司云说,他死了。

        在湖水中他们突然想到做爱,做得很好。结束后他就往下沉,死于湖底了。

他的尸体被叫来的村民打捞上来,脸上保持着一种很幸福的神采。夕阳把最美的光线投射到紫子海,湖水载着温暖的光线来到岸边,接着又离开,就这样橘红的色彩一次又一次地爬上湖滩然后离去,等着黑夜的来临。

       乡派出所的几个警察来到湖边,其中一个中年发胖的把我的话,司云的话和一些村民的话记下来。然后让我们和他们一起去局里。一个年轻的警察在湖边拍照,我时候我觉得他已经被黄昏风景感动了。

       几辆车的起起伏伏在最后的余辉中有一种很肃穆的感觉。最前面是村里的警车,司云坐在上面,然后是我的车,那个拍照的警察坐在我的旁边,最后是村里的一辆手扶拖拉机,司云的丈夫躺在上面,另一个警察坐在旁边。

     一路上,我身边的警察没有和我说几句话,他长得很年轻帅气,是那种刚从大学毕业分配到市局,又被市局当作培养对象下到基层锻炼的人。

      在市局的所有问讯结束以后,我把司云扶到车上,准备送她回家。这时候,那位年轻的警察走到我的车边,敲敲我的车窗玻璃。我摇下车窗,他让我下来说有话要和我说。

     他说:“你的那一网兜虾还在紫子海的湖水里呢。那里的虾真的太好了。我刚才在湖边调查的时候,把它从水里拉起来看了,你很会买虾的。”

关于这个警察把我拉到车外的对话,我一直没有和司云说过,她每次问我都是搪塞了事。

 

(六)

     过了些日子法医鉴定下来了,说死因是司云的丈夫心脏先天有缺陷,运动过速和太兴奋后造成猝死。

     以后的两年间,司云找过我几次,每次都在我那里过夜,然后第二天陪她去紫子海看看,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再烤过虾。而且即使在城里吃饭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点过虾。

 

    (七)

     第二天我和司云来的时候,阳光仔细地泻下来,紫子海真的很漂亮。我们坐在山坡的草地上静静地看着湖面。

     司云将视线从湖面移到我的脸上,然后又回到湖面,她说:“你娶我吧!”

我很感动,但是我不能接受她的要求,我知道我和司云结婚的结果是非常可怕的。我们一辈子要对两个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情保持沉默。我们要到紫子海来,不吃虾,不游泳,就是看着湖水,使自己一辈子都成为这个空间的附属品,一个附属品就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无望的眷恋。

         我说:“在昨天决定同你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你会有这个要求。昨晚你在我的面前吃虾,让我很意外,但是我还是很害怕,你其实会找到更合适的人的。”

       司云笑了起来:“是吗?其实我也想好了,所以我决定今天一定要到这里来问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我知道你不愿意,真的,但是还是亲口说了好,这样我就会忘记紫子海。我已经同意他的安排。其实我下个星期要结婚了。你知道是和谁吗?”

        我说:“不知道。呵呵,我怎么会知道,既然不是和我的话。”

        司云:“是那个警察,你记得吗?就是那天晚上把你拉下车和你聊紫子海的虾的那个警察。你们说的内容他已经告诉我了,从那个时候我开始考虑嫁给他的。”

她看着我,然后忍不住笑了,我也笑了起来。

      我们从山坡下来后,我让司云在车上等我,自己走到湖边,找到那个当年系塑料网兜的木桩,发现也系着一网兜虾,于是把虾从水里拉出来看了看,发现买得没有我当年的好。

        车子很颠簸地驶出紫子海,从后视镜发现一个男人,走到木桩边,拉起网兜,看看虾,看看我们的车,嘴里囔囔着一些话。

     司云说:“你是不是觉得应该带一些虾回去?”

 

                                         应该写在2000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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