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镇暧昧夏日速描

文\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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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后从学校看操场、远山和天空   

在这几天才切实感觉到炎热的夏季的厉害了。它蹂躏着尘世的人们，大伙促居一室之内，欲出不得，大白天小镇上也少见行人，瓜果都突兀地立在小卖部门外，有气无力地凭着姿色招徕着偶尔来去匆匆的行人，小狗趴在小巷屋檐阴凉处哈着舌头。一到傍晚，人啊物啊都从箱子里笼子里探头探脑地冒出来了，男的光着膀子，女的花枝招展的，在门口暧昧地谈笑着。

一大清早很多人都跑来赶集，勤快的乡下人也把自家种的菜啊瓜果啊都拿来卖。中年妇女和老爷爷老奶奶之类的多，是典型的农村留守大镇。有时候和同事去买菜，看着同事们买菜的那种计较，又看着那些脸上刻满沧桑的老奶奶老爷爷们踉跄着来到街上卖菜老道地讲价，想起沈从文说的摆渡老人对金钱对生命的执著；我又想，他们谁还是谁也许就是我们班上某某的学生的爷爷，谁或者谁以前是我们班上某某的学生奶奶，谁或者谁将会下一届是我们班上谁谁的母亲。曾经有一次周末去买菜，在一处讨价还价毕，付钱，转身欲离开，看到班上一名很胆小害羞的学生在那旁边很别扭的蹲忘着别处，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们的。挺好玩的。

各种声音，各种色味，各种神态，都前赴后继地暧昧地勇敢地冲向我们的五官。

日头渐渐高升，行人也渐渐寥落。

这个小镇穷，但是富人还是多的，好多辆私家车辆都不时在大街上快速地驰过。然后钻进一个别致的小笼子，打牌，喝酒，暧昧地生活着。

晚上可热闹了，几家超市门口灯红酒绿的，音乐唱个不停，附近的妇女们都凑过来热闹，踏着音乐学跳交际舞。那些歌曲，既有流行歌曲，又有经典民歌，孝感市的非官方“市歌”《天仙配》也少不了。妇女在那认真地跳着，旁边的小孩子老人就围观着边看边聊天，于是就这样镇东边发生的事，镇西边知道了；学校发生的事，医院的就知道了。这唯一的娱乐是很多镇上人的最爱，在这里，我也看到了这个贫穷小镇的一点情调和活力，其他一切，都在这面前显示出自己的虚弱和贫瘠。

乡下和这镇上却是两样的。乡下白天依旧忙碌，田里地里，都是整不完的战争。傍晚是他们最闲散的时刻，摸一把扇子，提一个凳子，来到开阔的大道或者绿杨阴里白沙堤边，三五个，七八个，十来个，就聚拢来了，摇着扇子，暧昧地谈起犹如田地野草一般锄不断绝的闲天儿。草席、竹床等也会在暑假孩子们多的时节次第盛开，这条大道就成了一个小型的聚会场所。孩子们闹着叫着，大人们哈哈笑着，一湾里的事，一村子里的事，古老的传说，当下的现实，都咀嚼出来，声音稀疏，映衬着日渐迷漫的星辰。小时候的我们，星光是格外明亮耀眼，我们跑着捉萤火虫，笑着捉迷藏，在池塘月光星星的倒影里，连着陆地飞舞的萤火虫，头顶的灿烂，我们就如同进入梦的童话，永远是那么快乐和美丽。而这些情形现在却少了。现在去户外纳凉的人少了，大家逐渐习惯了蜗居在家里扇着电扇，吹着空调，看着电视。

学校的傍晚是有点好玩的，一些老师都陆续来到操场散步，打篮球，打羽毛球，恣意挥洒着力量和活力。学校的体育场所有限，运动设施也只是那些。远山如黛似墨，按照老例，一大推学校的中老年老师和他们的家属就逐渐来到学校门口，坐在或者立在那聊天。一天复一天，一年又一年。出校园不得不经过一条唯一的敞开的大校门，我们一些年轻的老师，打招呼之类，就有点复杂地暧昧着。平时去买点零食啊日用品啊，更是别扭。80后的老师，在生活上偶尔还是孩子的心态，行走着，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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