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叫出脚的姓名
----《柳芽》第四期代后记
(
文\ 邹金良 宋客)
宋客:
追踪夸父的足印
寻找那片桃花灿烂的风景
生活
北岛称作网
我叫它
路
沿糊的金柳披上夕阳的嫁衣,西天的云彩依旧,我没有宽大的一袖,携带不了一片云彩。也许,职能作一个过客。
我所是,眼前的那一片标示时间是落叶,那一池酝酿万种情丝的绿酒,西天鹏背播种的几根羽毛,以及脚下期待抒写的宣纸……
没有必要追问什么叫诗。
80年代的热血男儿,只带着笔绳索和身影,在这个世界大叫“我-不-相-信”。是,无论是叫喊,是反抗,是投降,来到这个世界,你只有被迫接受宣判。
80年代的热火朝天,80年代的健步如飞,四处追寻生命的湖的英雄们,现在身在何处/80年代那场如诗如画的梦境今在何方?
也许,梦醒了,雾也就要散了。
在梦的边缘,在雾的尽头,一位只身打马去远方的汉子,带着一壶疲倦,消失在比远方更远的风里。任凭我们呼喊着他的名字,在野难以邂逅他的身影……
历史,淹没在那千呼万唤之中,然而,就在我们千呼万唤之时,我们自己的声音也离我们渐去渐远了,任你伸出双手,够不到,拉不回。
惊醒的脚步在那传说神话停留过的地方,无所适从,散漫,散漫,散漫……
脚印迷失着脚印,谁也不知道道路在何方……
迷茫,徘徊,焦虑,浮躁,放纵,麻醉……
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原来走的人太多,路迷茫了,依旧绕不出城堡!
牡丹亭里绝了牡丹
桃花扇里隐了桃花
花事相谢的时候
荼糜要看的
只是一个过渡
这世界,总有人在思考: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着世界,总有人不思考;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汨罗江上的一声巨响,也就成了千古绝响,岁月的两岸只不过多了几次草木的枯荣。
80年代在一声汽笛声里,消失于太平洋。
90年代随火车一声长啸,迷失在城市的汪洋。
诗人,诗人成为了笑柄,成为了疯子的代名词。可是,当西天的云彩再次飞扬,声明的湖波再次荡漾,远方的风中鸽哨轻呜,又有多少人在心中默默祭奠,祷告……
奔涌千年的江涛,高一声,低一声,谁的内心能真正平复?
醉了!醉了吧?
迷离的眼神里,有一道深藏的鞭痕。
梦里有几份幻境,梦醒时分,眼角还有一丝蒙胧,醉了呢?
醉后,酒神也许会归来!
老树遗忘了年轮
疯狂发芽,抽枝
时光的刃口鲜血呼叫
殷红的舞蹈
他双脚蹒跚
从沙漠飘来
醉后吐真言。
纵然语言含糊不清,那却是唱给自己心灵听的歌,最动情的一曲!
饮着自己的眼泪,心灵便会感动,震颤,共鸣……一个英雄从中诞生!
响应英雄的时代早已风化,在没有英雄的时代,没有做一个人的自由!
拿起棒缒,敲击心灵的鼓,完成向上帝的蜕变!诗。在心里,把它拿出来大声宣读,天堂在耳边回应……
西天的云彩渐渐收起,是时候了,是时候叫醒背囊了,是时候上路了!
短翅鹰
2007-12-23
鹰先生:
著名校园诗刊《柳芽》创刊已两年了,已出刊三期,在全校产生了重大影响,在这里汇集了一大批词客骚人才子才女踌躇之士歌之咏之舞之蹈之,于是乎校园秩序井然一片,各院系“安全文明月”开展得有声有色,校内外联袂前进,祖国形势一片大好。在这关键时刻,《柳芽》又长一大节,第四期现在又隆重出版矣。放眼国际,建设“中华孝文化名城”国际研讨会;放眼国内,国内“十七大”顺利召开;放眼校内,紧追孝文化建设和校内精神物质文明建设,因此这期诗刊的出版也在孝感学院文学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真该人手一本,或卧于床侧凝视以养颜,或囚于茅厕以避臭,是居家旅游养颜祛豆强身健体陶冶情操的必备良方啊。
不过,夸张广告做过之后,看了老兄的信函论及诗歌相关内容,我心中也产生一种复杂的情素,同时也让我想回忆一下创刊的一些往事了。
二00五年下学期筹备诗社,在图书馆挂牌下的“读者活动中心”的“末代社长”
龚红焰的垂死挣扎下,纠集校内风云人物如宋客和邹金良(宋太祖?)、周新超、文勇、王继业(周文王?)等人拼命呐喊,以示图存,不惜自己掏腰包,高举诗歌人文精神,遂得文学院副院长周水涛老师慧眼一瞥,近相呼应,大力支持;周老师又介绍文学院的书记汪又发老师和副书记李道友老师,汪李老师又肯定其意义,予以支持,于是在这关键的历史时刻,二00六年一月由老兄和我挂帅的《柳芽》诗刊终于横空出世声遏白云,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出至第二期,“读者活动中心”完成了它历史阶段的任务,《柳芽》归属文学院主办,与文学院的《伊甸园》并做二峰。在具体的出刊过程中,胡用琼老师、丁璞老师、李志云老师也大力支持,鼓励我们放开胆子办出特色做出成绩……所有这些,都成冬日暖暖阳光春日天天雨露,滋润着《柳芽》的成长,同时也温暖着我们现场每一个人。
在具体组稿过程中,老兄和我又奔走南北,几回回夜晚灯下谈诗论艺,共谋发展,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飞。记得在万人平老兄推荐下,我们那天晚上第一次去找“政法系的才子李德南”约稿,当时李德南把他的稿件一大沓给我们看,我们惊呆了:厚厚的两三叠打印稿件!诗歌散文小说随笔一应俱全!这才是搞文学的人嘛!不论质量,文学院的又有多少人在数量上大胆尝试作此辛勤耕耘呢?于是我们汗颜、惭愧,自觉我们的肤浅但同时,又意识到:何世无奇才,遗珠在草泽!这就更坚定我们信心:文学院是该争取到办一种诗刊的,一则固然是每个正规高水平大学文学院都该有个文学社刊和独特的诗刊,二则在我们这个并不是一流的大学原来还是有那么几个会想会写爱好文学执著文学的人的,也许我们德剥能鲜无力补天,但我们可以努力尝试来争取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就是构建一个平台,让以后学校的才子才女们可以不至于埋没人间,该激励他们脱颖而出龙光射牛斗,既为他们一展身手提供平台,,又为学校发掘一帮能文之辈,不亦功德无乎?何况我们我们志不在此何求回报哉?又何况事实上我们深深体味到上面所说的阳光雨露外,我们也真诚地结识了一帮文采斐然优秀上进的好多好朋友呢?万人平、陈佩、李德南、李小明、黄艺红、刘以兵……不胜枚举。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况有些朋友呢?曾在《柳芽》第一第二期的封底上,我都印有一句话:“雁过无痕,花落无声。有那么几个人,有那么几份心情,留那么几个纪念……”其中意蕴,不言自明。
最近我偶尔老不正经地和你和剑桥说:“本质上是一个诗人,因为我有一颗诗人的心。有了这颗心,有了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你和剑桥每每听到了即笑绝,不知道牙齿笑掉了没?然而我话是调侃,虽我以玩世的语言出之,但我内心真的有所期许:诗人的心,天真善良淳朴的赤子之心:也兼蛰居老兄家乡黄冈多年的李贽的“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也”。也许我做得很不够,但我们应该期许这种真善美的真诚和努力。在物欲化的社会,我知道古代人类很多动人的品质已经花果飘零消失殆尽,但我想总该有一两个诗人在茫茫人海中,于某年某夕,抖落一身红尘,沧然怀古今,决心做个“今之古人”,为花果飘零做最后一个挽留和抗争呢?这任务,纯洁的诗人不做谁做呢?我们没有诗人发声的空山幽谷,我们又怎么聆听人类自身隐约的声音以及大自然清晨花开的声音呢?
如今,回顾这些披荆斩棘的“天路历程”,倒并不是标榜什么。与其说标榜什么,倒不如说期待什么。在这些“想当年”的“丰功伟绩”里,我想我们如今将着素衣,飘然云游人间天际,临别赠言,我们何惮他人讥讪?我们也来凭此资格来一个期许总归不至于太过分吧?在老兄这一期许的信函里,我同时也看到老兄的期许毕竟过人,在一种凄婉清丽的深调里,老兄也够得上“本质上是一个诗人”,在高格调中究竟抹画出丝丝彩笔,究竟尝试着发一个发馈的声音,这本质比我高,我内心隐隐却有着魔昧。
你还说过:“柳芽两周岁了,会跑会走了,能呀呀学语了。在我们两度春秋里,有师兄师姐们的打马远去,有师弟师妹的接锺而来。一张张面孔出现、熟悉、铭记,这都属于柳呀的天空。”那么在实际上,我就发大力气网罗学校尤其是文学院大一大二年级恢弘志气之士和对文学怀着虔诚心态的人来“接踵而来”吧。于是,才能优秀的裴于雄、黄巍、祁笛等接为此任,又以周文、黄雅琦、刘苗等等学弟学妹们来了,他们真诚踏实,爱好文学,裴于雄作诗短浅而有雅致,每以结尾称奇,令人回味;祁笛袭以古典韵律,又洗其铅华,笔力可观;黄雅琦不啻古典诗词善长,新诗又一改青年稚嫩笔调狭窄视野,而变为视野开阔宏大,尝试另一格调,尤为可观;等等,在这“接踵而来”的声响里,“柳芽的天空”更大。
如今,那种树人扛着锄,微笑一下,将飘然远行。——人间该种树的地方还很多。
宋客
2008-1-1
后记:
一、第四期后,我和邹郎即告辞这个我们创办的刊物,留给下届的朋友了。新创办的刊物,过渡得有点漫长,也该可以原谅吧。期待她的成长茂盛的那一天。
二、第四期李德南老友(《苹果掉下来》一书的作者)为《柳芽》写了卷首语,很是感谢,现在来看看那序言:
面向诗的事情
文/李德南
也许,我们可以从博尔赫斯开始。
既是小说家又是诗人的博尔赫斯,属于他之前和之后的任何时代,彷佛就是不属于他个人所处的时代。他和他所属的时代是有距离的。他说,当代文学不可能很好,因为他觉得,从政治和其它角度来看,它所属的时代是相当阴郁的。他说:“我们生活在一个伤害与侮辱人的时代,要想逃避它,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做梦。
我们可以对他的“相当阴郁”以及“做梦”的说法存疑。然而,我认为博尔赫斯所说的问题,是每个真正的诗人必得面对的问题:诗人及其所属时代的关系问题。
“对于当代中国诗歌而言,海子之死是一个象征性的事件。这个抒情王子以其青春的肉身与冰冷坚硬的现代物质机器接触,迸发出最后的光芒,照亮了晦暗窒闷的诗歌与时代,同时,也宣告了一个时代——浪漫抒情时代——的终结。”以上是批评家张闳在《昏暗的诗歌》一文里写下的话。浪漫抒情时代终结终结后,我们进入了一个以娱乐化、商业化、一体化为基本特征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尼尔·波兹曼)除了娱乐化,商业化也是一种不可抗拒的、无孔不入的发展趋势。它对诗歌的发展所造成的影响是明显的。娱乐和商业合谋,渐渐形成了一种单一的价值观。在这种一体化的影响下,人只能是单一模式的人。
而真正的诗人,是不轻易放弃其个性的。结果是,诗人只能是一些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人。在这样一个时代里,诗人总是寂寞的。在这样一个时代里,一个三流的歌手,一个三流的演员,一个甚至不入流的歌手或演员,所得到的认同,都要超过一位一流诗人的。
“但哪里有危险,哪里也生救渡。”(荷尔德林)时代越是缺乏诗意,我们就越是需要诗歌。写诗,不单单是一种文学活动,还应该是一种生活方式。惟有借助于写诗,我们才能召唤那些美丽的曾在之物、现存之物、将来之物。惟有借助于诗,我们才能面向那个未曾抵达的远处,那个可以诗意地栖居的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