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传统诗歌是很讲究品相的。
诗歌的品相很好把握,好的诗歌自有好的品相。
小时候,当我们阅读屈原、李白、陶渊明时,我们的头脑中不仅有中国汉语诗歌的瑰丽形象,更有或慷慨悲歌或飘飘欲仙或悠然自得的中国诗人形象。那些伟大的诗歌不仅使我们伟大的母语复活了,也使一个个同样拥有伟大人格的诗人的形象栩栩如生地复活了。
应该说,没有哪一种文学样式比诗歌对写作者的个人修为要求更高的了!
这个修为,首先是诗艺上的,然后是个人品格上的。
诗艺上的修为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来达成某种境界,而个人品格上的修为,却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先天决定的。所以,屈原的诗歌就是屈原的风骨,李白的诗歌就是李白的性情,陶渊明的诗歌就是陶渊明的人生。
回到当下,虽然诗歌作品浩如烟海,但我们不得不承认真正拥有上乘品相的诗歌少之又少。究其原因,是当下绝大部分诗歌写作者的个人修为不够所致——首先是个人品格上的,然后才是诗艺上的。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诗歌入行的门槛被人为地锯断了。
诗坛,成了一个没有过滤装置的大容器,一时间浊流与清流混流而下……
我是带着八十年代的诗歌理想重新回到诗歌故乡的,而伟大的八十年代是一个有诗歌精神的时代。在那个时代,诗人有理想,敢担当,珍惜个人的名节和操守,对传统和母语充满敬畏。没有追名逐利的话语权纷争,整个诗坛也为诗人们提供了一个唯作品说话的良好氛围。再具体到当时的诗歌品相,即便是在九十年代以后被作为某种核心话语被诗歌写作者和研究者反复提及的“叙事性”与“口语化”写作,其实他的实验与实践部分,早在八十年代初期就已经由真正的先行者们完成了。由此我敢断言,伟大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可能对今后一百年二百年内的中国,在很多方面都将是一个历史性的开端!而处在一段漫长历史的开端上的文学或一切艺术实践,其历史价值都注定会超越他们的价值本身!
一个诗人注重自己“品相”的时代,必定会诞生有品相的诗歌作品。这也是我们的传统和古风。
因为你很难想象,一个在生活中人格卑劣,满嘴谎言的人,能够写出有品相的诗歌!
因此,当下的诗歌写作者们,是到了该放下各种为名利而鼓噪的话语纷争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谁能够真正地耐得住寂寞,真正地在诗艺上和个人品格上潜心修为,真正地磨砺诗人与诗歌的冠绝品相,谁才真正地有可能在一切未知的未来有资格在诗歌上代言我们今天的时代!
本文为应《中国诗人》主编罗继仁老师之约而写,与本文同时发表的其他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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