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匏
                                                                                        李丹崖
    看到一则水浒诗词，里面有首名为《黄泥岗上卖酒肴》的诗词，是这样的——
    宋江河，浪滔天，打鱼的艄公把船翻，
    要问翻船咋回事，宋公屈死成神仙。
    梁山顶上挂乍草，
    金线岭上结马匏，
    黄泥岗上卖洒肴。
    这首诗词的寓意暂且不表，诗词中的一种野果勾起了我儿时的回忆——马匏。
    马匏多生长在农田里，野生，常被农人当作杂草除掉，只因其秧藤上多刺，且数日不见蔓延迅速，在玉米和大豆间“扒高踩低”，影响正常作物的生长，因此，不招人待见，常常刚刚长出嫩嫩的秧苗，就被连根拔起。
    然而，在乡间生活的小孩子们如我，却很喜欢，偶见玉米丛林里有爸爸手底漏网的马匏出现，观其色微黄，闻其味香气盈盈，就迫不及待地摘下来，用褂襟擦拭一番放在嘴里，咔赤一咬，满嘴的香甜。
    若是遇见了青色的马匏，它的命运就没有这般好了，小伙伴们多是放在手里揉搓，印象中，似乎马匏厚且极具柔韧度，反复揉搓十分钟许，也不见其烂，最后，调皮的我们索性把它放在农机压得坚实的乡间土路上，大脚一踩，马匏汁液连同一滴籽粒四散碎开，制造了此等恶作剧的我们快感十足地坏笑着离开。
    乡间的大人们曾总结过一段童谣：少年心，也欺嫩；杀草果，倒痴心；遇恶蜂，腿转筋。
    现在想想，那时候像我这样的乡间小少年，也只会欺负马匏之类的野果了，小动物都不敢碰。
    那时候的我们也真够手狂，殊不知，给大人们制造了不少麻烦。
    马匏的生命力极强，那些被我们跺碎的马匏，会喷出来许多种子，第二年，会有成大片的马匏出现在田里，拔出它们就要费尽了。于是乎，大人们想出了一个绝招，让我们望马匏而避之。
    大人们说，马匏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屙瓜”。顾名思义，乡下农人或者牲口吃了大西瓜以后，在田间内随地大便，留下了瓜籽。来年瓜籽生根发芽，由于种子以及地气的原因，这种瓜生出来极小，就成了微缩型的小西瓜了。
    一个“屙”字，吓怕了一茬又一茬的少年，但是，稍大一些的孩子都明白，那只不过是大人们糊弄小孩的招数，于是，关于对马匏的“蚕食”和“摧残”继续上演。以至于多年后已经进入而立之年的我们，还会对“马匏”这种小东西念念不忘。
（850字）

  摘自《人生有味是清欢》，清华大学出版社2014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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