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亳州,有个叫郑店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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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亳州,有个叫郑店子的地方
李丹崖
多次在在亳一方博客读到他拍的美图。美,关于郑店子。
一年四季,郑店子之于在亳一方先生,是灵魂的栖息处,他晴也去,雨也去,清晨也去,黄昏也去,垂钓也去,闲暇也去。有时,肩扛单反,有时,手握手机。有目的的等一阕风景入相框来,也可能偏巧遇见了好风景,用手机抓拍,发微信微博,供大家评赞。
一个人,遇见一段风景,是机缘的事。一个人总是遇见好风景,是关切的事。不管是机缘,还是关切,最终都是风景本身的诱惑力在起作用。
郑店子位于涡河与小洪河的交汇处,在一个深秋曾经去过,在我等肉眼看来,实属蛮荒之地,草色杂陈,芦苇旁逸斜出,野鸭翔集,落霞照临在郑店子的四周,也照在附近几户渔民的院落里。
白鹅向晚,三五成群。鹅的出现,给郑店子增添了几许隐逸之气。深藏在都市之郊,郑店子是遁世的桃源。有船,安谧地睡在河上,说是河,其实就是水汊,在残阳落照里,有着一种油画般的美。
次日看云,从东方慢腾腾地被染红,又渐渐被日光漂白,后复回归到红里。一朵云,就这样过完它的一天。云或许不知道天底下的事情,不然,它不会这般悠闲,悠闲到近乎慵懒。郑店子的水目睹着高天上流云的时光推移,这一切,它都见证了。光阴在水草上留下浅黄的印痕,复有被当晚的露吸纳。
一朵云的心事,恐怕只有地上的水懂得。在郑店子的盛夏,百草丰茂,云在郑店子的睡眼里,分外婀娜,如狡兔躲在嫦娥的怀里。难怪在这里看到的云,总是低垂着,仿佛触手可及,只因爱这片水爱的深切,才会如此近距离俯下身段。
是的,正如张爱玲所说,一个人爱一个人,总会把自己放得很低。云与水亦是如此。在郑店子看云,也能够领略严歌苓所描述的“云摸到草尖尖”的情景,在一片茅草之上看云,茅草有了云的悠闲,云朵了茅草的柔韧,云与草,多像一对诤友,在慢下来的时光里,互相影响着彼此。
有船,沿着涡河,划进郑店子里的水,桨声欸乃,这是最复古的继承。人有时候受条件拘束,容易安守其旧,若是条件允许,还是安守,这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心绪。
这一点,生活在郑店子的渔家最深谙。
清晨,他们划动湿漉漉的桨出门,搅碎一河碎波,打完了最后一网鱼,渔民们满载一船鱼儿回来,远远地望去,船在云海里伏着,云驮着船和人回到寂静的郑店子。夏虫嚣嘈,这份嘈杂,使得郑店子的傍晚愈加静谧。
有灯火掌起来,淡淡的一点亮光,噙在郑店子的漆黑里,这是最好的水墨画。灯火成了点睛之笔,暗伏的虫鸣唱出漆黑色的声光,都被这样一重黑给罩住,擒魔一般,收敛了不少暑气。
这让我想起一位诗人的话:和市中心的人相比,郊区的人少了不少暑气,若是在乡村,人心就愈加清冽了,却不冷冰,因为,在这重清澈里,仍有不少人怀揣一团火,在造着高楼大厦的梦。
是的,如果你是个细心的人,会发现,近年来,这座城市,有太多的人,越发向往一种闺秀之气,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他们徒步、垂钓、听戏、阅读,越来越关注这座城市的古意,不再盲目追捧外面那个浮华的世界。与多年前相比,我们多了一层退守,像是涨潮的水,又回到方才千方百计要挣脱的那方海洋里。
太多的人渴望心灵的宁静。太多的人喜欢不被设计的风景。
世界本是世界的逻辑,原本不需要人过多的去修饰。好比郑店子,这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无论是天光云影,还是飞禽草木,乃至河边的渔家,他们都是自自然然地码在自然里的生灵,只因他们不懂得太多的改变,才守住了一脉难能可贵的灵气在。
试问乡人,在亳州,还有多少人知道有郑店子这么个地方?
我本愚钝,自知文不足以感人,不会抓住太多人的眼球,才敢下笔,否则,岂不搅扰了郑店子的一方清静。那我就是大罪孽了!
(1500字)
《亳州晚报》2014年7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