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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有责任将这一段平常却又不平凡的过程记录下来。
总是一种遗憾,它不时的侵袭上我的心头,让我承受无法回避的焦灼,直至双眼朦胧。
近34年前东北初冬的夜。母亲一阵阵的腹胀,从房子里一次次的跑向茅房。后来惊动了奶奶,她清醒后看着我的母亲说:嗯,要生了。
于是,那个后来成为“我”的小婴儿在那一夜奔忙后的中午时分降临人世。
这是我对我出生时的场景唯一的知晓。其它的,在我还没有意识生孩子还有很多其它的时候,母亲就带着那只有她才真切知道的回忆永远的离开了。那些疼痛,那些简陋,那些伤口,还有那点喜悦,我再也无法真实的知晓。
母亲一个人的承受。我的生命,来自于她彻骨的疼痛。
总是一种遗憾,我没能倾听,我没有问询。我没有分担。
直到34年后的这个明媚的五月,那个光彩的夜。
我终于迟到的与母亲同步。我终于声嘶力竭,我终于痛苦难当,我终于真切的触摸了母亲34年前的那一阵阵迫人心魄的痛楚!
我对所有人说:我坚决不打无痛。我要真真实实的感受那份疼痛。我要让自己知道,母亲当年所有的忍受!
终于,这成为我的骄傲。
我看着旁边的那个产妇在开到3指时嘶叫着申请麻醉,开了6指的我还在给助产士讲笑话。我心底的那个声音在对我说:坚持吧,坚持!
然而,在产床上挣扎了近两个小时,我的小朋友依然卡住不能出来,那种几乎没有喘息的痛让我的坚强几近崩溃!
我叫嚷了,我说:我要剖腹!
那个声音穿透产房,冲进所有人的耳蜗。
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所有的都是虚无的。
我只能感觉到无边无际汹涌澎湃的疼痛漫成海洋将我包裹吞没。
这时候医生的声音刺破天际而来,她说:不许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感谢,感谢这个声音。
它终于成全了我,让我完成了整个生育过程的洗礼!
我终于的,终于的体会到了母亲当年所有的痛楚,完整的痛楚!
在那一刻,我知道,母亲一定在微笑,在某个温暖的角落将我凝视。
有一些东西要带进产房,比如水比如巧克力,但是我忘记了。我只记得带了我亲爱母亲的像片。
母亲带着她永恒的微笑,一直陪伴在我的身侧。
我让先生将我母亲那张有着灿烂笑容的照片拿给我的宝贝。
我的宝贝,那个刚刚来到世间不到两个小时的精灵,就这样和我的母亲对视了。
我要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