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宝马案岂能仅听肇事者一面之词

江苏宝马车反复碾压男童致死案，警方以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罪逮捕了肇事司机，引起社会广泛质疑。对此，新沂市公安局负责侦破此案的副局长，通过媒体就社会质疑问题，进行了分析和解释，以求消除社会的误解。但是，笔者却发现，这位局长的释疑所采纳的主要就是肇事者者的供述。为分析的便利，笔者全文引述这位副局长与记者的对话全文：

疑点一：肇事越野车经过侦查实验，各项性能都为正常，司机伍某为什么没有发现车后的孩子呢？

办案人员：他没有往后看，没有往车尾看，上车以后看一下倒车镜。据他自己交代，未看到情况，倒车雷达报警了，我们也做了实验，报警后，他刹车反映时间应该是反应不过来。

疑点二：肇事司机第一次倒车轧到孩子后，曾经踩住刹车犹豫了10秒钟，然后继续倒车，从孩子身上碾过，这是为什么呢？

办案人员：嫌疑人交代他感觉到碰到东西，碰到障碍物，他说(以为)是纸箱子、垃圾袋之类的东西，按照他交代就是这种习惯，开车以后碰到障碍物，然后再上一下，过去以后然后停车再下来看看，到底是碰到什么了。

疑点三：两次轧到孩子后，肇事司机把车停下查看，但是他下车后，这辆两吨多重的汽车忽然在平地上自行倒车，第三次和第四次从孩子身上碾过，原因是什么呢？

办案人员：他准备下来查看的时候，这个车按照他的交代准备停在停车档上，由于一紧张，停到这个倒车档上了。

记者：他当时不是认为轧到一个纸箱子或者一个塑料袋上，他为什么会紧张呢？

办案人员：这种紧张我们也专门对他讯问了，你为什么紧张，是不是感觉到异样，就是这一问题我们现在也是很疑问，我们下一步侦查工作也要继续深入。

疑点四：肇事司机下车后查看过孩子的情况，为什么转身离开，他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属于逃逸行为？

办案人员：他第一想法就是抓紧把这事告诉老板，所以他下来以后往老板家里方向去，然后拿了电话跟老板说了后，老板说抓紧报警，就一分钟时间然后拿出电话抓紧报警， 这种行为不算逃逸。等120、110车到位以后，他也主动协助，并且主动承认这个车是他开的。

上述引文可以看出，警方判定肇事者属于“过失”而不是“故意”的证据基本就是肇事者本人的说法。从刑事证据认定的角度来看，这种做法是非常不妥当的。

首先，犯罪嫌疑人都有推卸责任的主观动机，这也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所决定的。因此，仅凭犯罪嫌疑人的说法，是不能客观认定其犯罪时的主观意图的。这是一般人就能够认识到的常识。

其次，要发现犯罪嫌疑人犯罪时的主观精神状态，并非不可能。人的心理状态，虽然是内在的，带有判断的难度。但并非不可判断。事实上，人的内在思想与其外在行为具有严格的关联性。根据其外在的行为是可以认识到其内在精神状态的。

当然，笔者不是本案的侦查人员，无法接触第一手证据，也无法认定本案肇事者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致人死亡。笔者仅仅根据公布的资料认为，要真正说服社会相信本案的肇事者属于“过失”，除了肇事者本人的说法之外，还需要更多的不属于肇事者本人说法的客观证据。否则，是无法消除社会的广泛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