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妈妈给我编两个小麻花辫,系上两个小红丝带,往镜子前一站,就觉得自己真漂亮,能转来转去看上它老半天;现在呢,东问西问挖出个所谓不错的美发师,花上六百块钱烫头发,挑染,折腾上几个小时,最终也就是“还可以了”;第二天还要准备接受同事的评价,生怕听到一句打击自己的话,如果能有一半人说“挺漂亮,洋气多了”,就可以在心中祷告万幸了。之后,没过三个月,往镜子前一照,觉得自己怎么都看烦了,是不是又应该花点钱去倒哧倒哧了。
儿时,能在傍晚和同院子的小孩打上一会羽毛球就觉得很棒了,从中午吃完饭就开始盼望等待,直到拿着拍子站到了空地上,对面有一个同伴时,心里才安定,下定决心坚决不能耽误一分一秒,一定要在太阳下山之前多打上它几拍子。现在,一时性起办了张价格不菲的健身卡,却还总是懒得去,运动似乎成了都市人保持体力精力,继续玩命工作的一个必备的休整手段,其中的目的性多于快乐感。
儿时,为了看到中央二台六点钟播放的小虎队唱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家,上气不接下气地打开电视,为了他们唱《爱》时的那几个帅气的哑语手势而兴奋不已;星期六星期天多半的时间要耗在自由市场里,去大海捞针般地寻找自己喜欢的明星的贴画,然后回到家不知疲倦地把它们一张张地粘在被自己搞得花花绿绿的歌词本上,只要有空,就拿出来欣赏满足一番;现在,电视、网络、mp3,还有多得像牛毛一样的歌星和演艺经济公司,但为什么总觉得音乐和歌星犹如一顿顿油腻的麦当劳肯德基,吃的时候倒还可以解解饿,但过后却总感觉淡然无味,细感觉起来肚子似乎还是空空如也。
是啊,快乐,在那个年代,在那个年龄,是那么地简单,简单得干干净净,却一点也不空洞;而快乐,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年龄,是那么地难以得到,要经过复杂的过程和昂贵的代价才能换来那么一点。多姿的生活却少有多彩的颜色,都市的霓虹总是单一、肤浅,让人眼花缭乱,却心无定所。
也许,儿时过年,家里那滚烫滚烫的油花中炸出的并不是香喷喷的丸子,而是我最简单的期盼,也因此而得到的最简单的快乐。快乐的因子就如那翻溅的油花,干脆直接,却生气勃勃。
简单的生活真快乐。简单,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