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像堵着块儿东西,说不清楚的难受,隐隐的冒着疼。
这阵子我总是睡不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入睡的时候挺想睡的,但挨着枕头了,就开始辗转反侧了,好像枕头是个战斗状态的刺猬似的,躺那儿都扎得慌。
有时,又是在迷迷糊糊地在梦里醒来,乱七八糟的梦,即便是醒来的那一刻,我也很少能记住到底梦里做了什么,但不论我记得还是不记得,结果都是一样的,再也睡不稳。
所以,脑袋就开始不舒服了。精神开始跟不上了。心有点力不足了。
刚回来的时候,我把大宝二宝和家人这几年的照片一年一年规整起来,分分类,然后做成相册,每天晚上挺充实的就过去了,似乎也不觉得累,有时挨着枕头就睡着了。可当我把这些相册做完了,拿到了手上,幸福之余却有些空落落的。
我有点想她们了。是啊,我早就不习惯一个人面对一间房屋了,空荡荡的,就像冬天里偶尔挂在枝头上的一片枯叶那样,剩下的只是憔悴,而没有所谓的自由。回到家,把床铺换洗了,然后把大宝的玩具该洗的洗了,该收的收了,都归置好了,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给自己点个赞,沏了杯绿茶。茶是上次台博会的时候买的了,因为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喝茶的斯文人,所以这一桶茶就一直孤零零地被我束之高阁。偶尔想起来了,看一眼,喝的冲动很少。茶散着淡淡的香,一杯喝不完,就觉得没意思了。陷在沙发里顶着头上大宝的书架,里面寥寥地放了基本大宝的书,有小兔,也有佩奇。我想着大宝在那里拿书,扭着头看着我笑。我也笑笑,却发现那只是我的想象。
我会跟她们视频,打电话。但家的信号太差了,总是卡的不行不行的,比裹脚老太太走路都艰难。有时候,大宝很开心跟我视频。“爸爸,你啥时候来接我们啊?”“爸爸,你还没回来啊?”她在那边吧吧着小嘴,跟我说着学校里的事,家里的事。刚开始的时候,大宝总会哭闹,她一哭闹,全家人都成了搅在一起麻绳。媳妇生气,老妈也吵,但大人越吵越生气,大宝越拗越哭得无法无天。因为这个无来由的哭,媳妇和老妈成了“对头”。我成了夹在中间的受气包。有时候大宝也会问媳妇:“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哭啊?是不是我哭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媳妇告诉她:“不是不喜欢你。妈妈只是不喜欢你没来由的哭。”她也很懂事的点点头,好像听懂了。哭闹应该也少一些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媳妇生气的频次似乎还是如前的。我知道她是水土不服。
二宝倒是很少哭闹,挺乖的,躺在床上玩玩睡睡。有时媳妇会发他们玩闹的视频或音频过来,看他在那里手舞足蹈,抑扬顿挫地“啊啊”着。看着手机里的我就是眼睛大大的,看一会儿,嘴角露出一点笑,然后又继续手舞足蹈起来。他会翻身了,还真快。媳妇告诉我的时候,我真的有些懊悔没能第一时间看到。
媳妇该考科三了。家里也像这里接连下了几天的雨,也总是晚上下,白天零星飘一点,媳妇照旧去学车。前天看大娘家堂弟晒枣子,便让媳妇去他家打枣吃了。也就昨天她们才去。我回家枣应该都没有了。
七月十五那天姑姑很早来给爷爷奶奶上坟,因为要送小孙女上学,所以完事后只是在家里略站了站,都没吃饭。姑姑身体也不好,去年做了心脏搭桥,急不得,忙不得了。上次回家看到她,黑黑的,弱弱的,虽然一张口还是笑的,但觉得不如以前那么好了。姑姑走后,妈才去给姥姥姥爷上坟的。有几年了,老妈都没去给姥姥姥爷上坟了,因为总不凑巧,她在这边帮我带着孩子回不到。有时我会跟她说:“要不像她们那样买点纸钱在楼下烧一下吧?”妈总说:“烧啥烧,俩舅都在家呢,不缺她们花的。再说她们也没到过这儿,太远了。”是啊,太远了,虽然高铁飞机把距离拉近了,但是远的毕竟是远的。四婶也在前不久昏迷了一阵,那天媳妇很着急地给我打电话,情况很紧急,赶忙送了医院,还好及时,很快没事了。
说是又有台风了。这短短的半月台风真多,好像批发似的。天阴沉沉的,中午刚下过暴雨,但云却没有减弱,依然压着,像自己此刻的胸口那样。一下了雨,就只能在家里闷着,哪也去不了。听戏,看书,仅此而已。重复会让人疲惫,也许我就是这么疲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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