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读《汉书》之五十三

《汉书》第六十四卷，突然给一位名为石奋的人来了个家传，读起来甚是无味，也看不出石奋以及他的儿子石建、石庆等到底居官之时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谨小慎微是这个家族的法宝。而这种谨慎让他们执行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退休了的石奋，遇到做小官的自家晚辈也必须着朝服才可相见，小辈稍有过错，便不言不语，让晚辈自己来发现错误，承认改过。这种教育方法自然值得称道，但这种有点类似迂腐的谨慎又有何益呢？石庆作为一个类似弼马温的看马官，按说应该对有多少马匹了如指掌，武帝每问，还要一匹一匹挨个数过去才肯报数。这到底能否称之为一种称职呢？恐怕今天的领导不会太欣赏这样的下属，老板问及了一个事，居然还要等你细细想一想，调查一番，然后再给出答案。下属感兴趣上级未必感冒。可石庆因为这个居然举朝无敌，成为大汉丞相。可平步青云的石庆显然是一个十足的摆设，这个时候已经是武帝的中后期了，东征西讨，游山玩水一番之后，大汉国库也基本空虚了。桑弘羊去筹钱了，王温舒去重塑大汉的法律精神，兒（倪）宽等则去推广文学了，落下一个大汉丞相，空落落的，啥事都没的干。九年丞相，石庆没有任何值得肯定的言论和举动，最后可能觉得自己是在该做点什么了，便打算从武帝近臣所忠、咸宣下手，结果没有说服对方，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得自己出钱赎罪。唉，看着都觉得好笑，这种事情居然是一位大汉丞相做出来的事情，可见他的谨慎其实是一种无能。

在石奋的年代里，高祖刘邦、文帝刘恒和景帝刘启都给予了首肯和赞扬，很简单他们需要这样的人，对于稳定社稷有帮助。因此万石君一门成为全国标榜的榜样。但当安静的外表无法掩盖他们一个个懦弱无能的实质的时候，这个时代也宣告了他们的结束。石庆无能而死，朝廷给了他一个美丽的谥号——恬侯，一个恬字不知其中有多少讥讽。但谨慎的家风没能再传下去，石门子孙先后被罢免，从中央所宣扬的榜单上永远的消失。时代也许不再需要一个裹足不前的人了，出来混，做事谨慎自然好，但至少应该有条理，有能力，有作为，以行不以文，如果仅仅是一个不出声的木偶，那又岂是每一座殿堂都可以摆设的吗？

                                             —— 2012-4-8 晚上 2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