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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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白居易菊花樟树祠堂 |
分类: 【玉面书生】 |
有恨头还白,无情菊自黄。
一为州司马,三见岁重阳。
这是白居易的一首诗歌,《九日醉吟》。重阳佳节,孤身一人,异地他乡,对花成愁,东篱独酌,恍然间便是三年光阴如梭,诗人不觉有了一种“无过学王绩,唯以醉为乡”的怅然。“三见岁重阳”恰恰又是此时的我,不觉马上要在东莞度过第三个重阳节了 。
同样是无法还乡陪父母一起静坐聊天,一起煮饭说笑。年年景相似,岁岁人不同。老妈总说我是个一出门儿就不想家的人,可老妈也许不知道,每一个这样的节日,尤其是中秋、重阳、春节,这样的传统上一家团圆的节日,我都是最念家的那一个。
但也许我还在执著,“最美好的世界应该在远方”,于是,到天涯,只为攀折一朵蔷薇花。出门时,大门口的小樟树还只是一截无心插柳的枝杈;再到家,它已然需要我高高仰视了。秋风里的樟树翻着快乐的花,空气中无处不荡漾着新收玉米的味道,发酵着,糜烂着。妈妈抱着小外甥在门前的青石上玩闹,小家伙快乐的拍着小手才刚刚能走上几步。他看见了我,有点茫然,尽管妈一再说:这是舅舅,这是舅舅。但他依然拒绝把他的小手放到我的大手里面,我怅然了,因为对于他,我是个陌生人。那一刻,我想酸出眼泪来,不想却被媳妇给闹醒了。——我方知刚才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
梦里的欢愉总是浅显的,但又总是最刻骨最煽情的。在东莞这个四季不明的城市里,菊花是奢侈品,因此年年的重阳连个寄托的地方都没有。眼看着本地的同事都一一回家,眼看着本地人抬着金猪、乳猪走进了祠堂,我的心总是悬着。我害怕在节日的当天给家里打电话,怕自己禁不住心头的心酸而让电话那头的父母牵挂,所以我总是提前两天打电话,问候一下秋风中渐老的爸妈。
爸妈还总是以往的语调,“家一切都好,照顾好你们就好,不用担心”。谁不希望儿女依偎在身边呢?爸妈总是这样让我了无牵挂的在外面倔强的走,其实我知道他们心中的牵挂,我懂得那是他们对我的爱。而越这么想,越会发觉自己的自私。岁月像一位耐心的雕刻家,用巧手一道一道的在每个人心头刻下线条。爸妈渐渐驼起的背,慢慢蹒跚的脚步,每一次回家的印象在脑中重叠复加。那便是我渐老的爸妈,依然坚守在秋天的庭院里。
是在等我吧?我想你们了,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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