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漫步在南社整齐而略显凋敝的巷道,抚摸着一座座红砂石为基、精雕细琢的房子,于苍苔满满爬满的墙头根脚,一点点勾起对家的想念。
家是少年远行时没留意的村口的一株老树,西风古道,晨鸽昏鸦,年年三百六十五,年年目送着一位又一位少年,在亲人的依依不舍下,走出村子,坐上了远去寻梦的列车。它见过分别的辛酸,也见过重逢时的欢腾,见过跌打触壁后的灰头土脸,也见过衣锦还乡的合家欢荣。谁家的儿郎跨马长安城,一日看尽京都花?谁家的儿郎提笔诗百篇,倚马千言好文章?又是谁家的儿郎驰骋沙场,功勒阴山下?……神马都如同浮云一般,匆匆而过;但神马又化身那一圈又一圈的年轮,深深地烙在它沧桑的身影之中。前年的老枝发着新春的花,一点点又燃起一个火热的夏天。


家是中年打工而撇下的一间老屋、一房妻小。无论是孔雀东南飞,还是遍地烟火,家园慢慢成了老人的家园,孩子的家园,而中年人却与家园渐行渐远。那一张张渴望见到父母的眼睛,那一张张盼望儿女在侧的老父母,曾几何时,让全国人都开始揪心“留守”二字。是谁留守了我们的家园,这家园又是我们留守了什么?当那一组组触目惊心的留守数字出现在媒体网络,当一桩桩留守儿童出事,合家悲戚之时,那远在他乡的家园是否也犹如地震一般四分五裂?当我们再也触摸不到家乡的气息,再也找不到那条缠缠的从家园牵出的红线时,我们飞在哪里,或者是飞是走抑或是爬,又有谁会知晓,谁心疼呢?


家是老年夕阳下无声的祈盼。依着那段老墙根儿,扶着那年迈的老树,年复一年的盼望着路的远方出现自家儿郎的身影,纵然有家书万封,电话无数,也无法阻拦那股对儿女的牵绊。这种牵绊不会在家书和电话中轻易流露,因为他们清楚儿女的梦在远方,没有理由去轻易地拽回放飞的风筝。走了就是走了,曾经年少的他们,也是像儿女一样,提着一个包裹天涯奔波。为了生计也罢,为了功名利禄也罢,昔日已经镌刻在额头那一道道深深地皱纹里,而今却甘愿静静地守候这曾被自己遗忘的故园。古话说叶落归根,纵然辉煌之时可能在远方有斐然的成绩,但心里到老最最牵挂的还是家的那一亩三分地儿。也许这便是于右任至死不渝的信念,在那山峰响亮高高的阿里山上他永远望着故园的方向。
家,谁也割舍不下,不管我们在外面扮演的多么好强,都有想抱着老妈哭鼻子的时候。“江水三千里,家书十五行。行行无别语,只道早还乡”。无论我们有多忙,记得常回家看看!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王维)


旅馆寒灯独不眠,
客心何事转凄然。故乡今夜思千里, 霜鬓明朝又一年。(高适)


故园眇何处?归思方悠哉。淮南秋雨夜,高斋闻雁来。(韦应物)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尺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岑参)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范仲淹)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蒋捷)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杜甫)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 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
只有痛哭。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 望我故乡; 故乡不可见兮, 永不能忘。
天苍苍, 野茫茫; 山之上, 国有殇。(于右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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